刚血气一冲,也要魂飞魄散!”
“大丈夫立事,行的是堂堂正正的正道,走的是血气阳刚的大道,”
“区区阴神道术,也妄想成事?”
洪玄机一步步踏出,说话漫不经心。
却字字句句都透出强大坚定无匹的自信和力量。
“虚伪小人!也敢妄言堂堂正正?”
“好!”
“我倒要看看!是我的元阳飞剑锋利,还是你的肉身坚硬!”
萧黯然索然大怒,再也坐不住。
自雪松之下长身而起,神魂之力骤然暴发。
他是方仙道领袖,即便洪玄机是号称大乾第一的武圣,他一口元阳飞剑,袖中天罡神雷,也都不是好惹的。
真要拼起命来,萧黯然自忖也能将他重创。
两人似乎便要一决生死的模样。
却听一声大叫:“慢来!”
这时,殿后转出几人。
为首一个,一身道袍,身背宝剑,大袖飘飘,一张脸如同白玉一般,眸间紫气隐隐,周身有出尘之气,如同画中神仙。
方才那一声,便是由他发出。
他身旁一人,身穿黄色绸衣,头发花白,五十上下,手中拿着一支画笔,身上还沾染着墨色,略显潦草。
另外几人,也都身着各色道袍。
“张伯恒?乾道子?”
洪玄机看见这几个人,眉头微微一皱,落在那黄色绸衣老者身上,神色才稍稍缓和。
“张伯恒,你们正一道,难道也想与方仙道狼狈为奸,妄图把持社稷吗?”
“乾道子兄,你来玉京观有何事?”
那如画中神仙一般的张伯恒,看向身旁的黄衣老者,礼让示意。
此人乃是玉京城中鼎鼎有名的画师。
笔下画艺通天彻地,能以假乱真。
画出之物,神形兼备。
画虎能噬人,画仙可救人。
笔下一尊神像,便能令人进入观想境界,神魂有成。
是以被人尊为画圣,极为推崇。
此时萧黯然也知道打不起来。
他心中虽然气愤难当,但内心深处,到底还是对洪玄机有些畏惧,也就趁势将元阳飞剑收回。
那乾道子已开口道:“老朽受萧宗主等三宗所托,要画出一幅无上道祖图。”
“当年,大禅寺有三卷镇寺宝经,其中的过去弥陀经号称神魂修炼第一经,”
“观看此经,可修神仙大道,有成就阳神之望,修成之神魂,”
“其实,这部法经也未必就那般神妙,天下道门,能比此经者,也非绝无仅有,”
“而此经之所以能冠绝群伦,却是因此经卷上,有一尊弥陀相,将佛门佛法一切神韵大势,尽数融于其中,”
“观想此弥陀相,存于心中,,如过去弥陀,永恒不动,镇压世间一切邪魔,明心见性,得见过去种种,得见真如本相,”
“我道门之所以不及,缺的便是一尊能包容大道的道祖之相罢了。”
他看了看身后供奉的那尊道祖像,叹道:“这尊元阳道尊,有开天辟地,演化日月雷霆之妙,却终究差了些火候,少了些神韵,不及大禅寺的过去弥陀。”
“我听闻,那儒门之中,有一念成圣之法,读书明理,修身治世,”
“禀持君子正道,心存大志,治国平天下,坦坦荡荡,以直养浩然正气,”
“念头精纯,一朝顿悟,便能将念头炼成神明,浩大纯阳,不惧阳刚,不畏雷霆,能依心中之志,而成神明之相,我即为神,以人心,代天心,神妙之处,难以窥测。”
这乾道子说起这儒门来,似颇多感慨,眸中还有诸多渴望,一说就滔滔不绝,难以停下。
“听闻,那位亚圣公,还有一部礼经,一部西游释厄功,皆不同于当世修行之法,有开天辟地,演化万物之玄妙,”
“若能得之,较大禅寺那三部镇寺宝经丝毫不弱,甚至万有过之,”
“老朽虽无妄念,却盼有生之年,得能窥一番大道,能将释道儒三教法门,皆熔于一炉,画出一幅前古无人的法相来,留传后世。”
洪玄机听他说到这里,心中便已有计较,开口打断道:“乾道子兄,你既然出现在这里,想必也不全然是为了作画吧?”
这时,旁边的那位张伯恒将话头接了过来:“洪少保,实不相瞒,乾道子兄,是受我等之邀,前来商谈正本清源、匡扶正道的大事。”
“哦?正本清源?匡扶正道?”
洪玄机冷笑道:“一群阴私之辈,聚在一起阴谋暗算,便是正道?”
“乾道子兄,你怎的也堕落至此?”
洪玄机面现不悦,斥责那乾道子。
乾道子老脸皱起,露出苦色,却不言语。
“洪玄机!”
萧黯然骂道:“你若不愿与我等一道,便就此离去!用不着作此虚伪之态!”
“还是说,你想与我等一起过过手?”
洪玄机不屑道:“哼,乌合之众,人再多又何如何?本侯何惧。”
“你……!”
张伯恒拦住暴怒的萧黯然,朝洪玄机道:“洪少保,此次共谋大事,我正一道也是得了姬宗主首肯,”
“非是我等欲行不义,实是那位亚圣公所行之道,太过霸道,若是任其发展,过不得多久,可还能有我道门容身之处?”
“未道门道统计,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洪少保不愿参与,我等也不强求,却也不必如此。”
“哼。”
洪玄机轻哼一声,如电目光扫了一眼众人,转身便走,十分干脆。
余下众人,在他走后,面面相觑。
刚才还暴怒的萧黯然,这时阴沉道:“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竟然毫无意动,也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他如此干脆离去,想必还是忌惮姬宗主,与皇后娘娘。”
正一道宗主姬常月,年轻时曾得过状元,也是文道巨魁,影响力十分强大。
他的亲妹妹更是大乾的当今皇后。
张伯恒叹道:“唉,人各有志,洪少保乃非常人,当是自有计较。”
“哼,他恐怕根本不知道,那个陈辟有多可怕!”
“我倒要好好的看看,那小儿冠礼之上,洪玄机会被他小儿如何羞辱!”
……
数日之后。
“当!”
“当!”……
是日,皇城上空,一连响起了五声钟响。
玉京城中人都知晓,这是朝廷有盛典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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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钟五响,大开宫门,迎百官群臣,纳天下名士贤客。
皇城大门洞开,文武百官,王公权贵,鱼贯如流,以品级位阶为序,排成长列,缓缓由宫门而入。
时有车马辚辚。
那是亲王、三公一流,或是有盖世奇功在身,才得蒙御口亲赐,皇城骑马,御道行车的无上殊荣。
此时,万众瞩目之中,却有一驾可说是简陋之极的牛车,缓缓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