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肚腩,翻起一阵肉浪,一脸哀怨和委屈。
“沙师弟您就别看了,大师兄好歹还有个花果山,他倒好,连个落脚地都没有,小白龙家中倒是个富庶的,那龙宫里啥宝贝没有?但他若是个受待见的,又怎会被赶出来?”
眼看就要到七绝山,陈亦心慌啊。
一路缠着四徒,追问有没有什么救命的法术、护身的宝贝。
只可惜。
这一路“试探”,陈亦摸清了不少事情。
身边这四只都是穷鬼,手中兵器倒是一等一的宝贝,也不可能给他使,给了他也使不动。
这里的衡量单位真的和现世截然不同。
里不是里,斤不是斤……
在现世空有移山倒海之力,在这里却使不动一件兵器。
法术神通倒是会得不少,也没一样是他能学。
而且据说法不轻传,他们的法术神通都是有根脚的,轻易传出去立时就要遭灾,哪怕他现在是爸爸辈……
“唉……”
陈亦骑在白龙马上,哀声叹声的。
他明明知道前路会有凶险,却完全不敢有什么异动。
至少照着“记忆”趟过去,还有猴子镇得住场子。
如果因为自己自作聪明,搞什么不必要的动作,改变了“历史”,出了差错怎么办?
“嘿嘿,师父,您莫不是在那小雷音寺中被那黄眉老妖给吓坏了?怎地这般胆小了?”
猴子在前方上窜下跳,回过头来,取笑了一句。
陈亦真想揪着他问一句:你看清楚了,佛爷是你师父吗?啊!你的火眼金睛哪儿去了?啊!
一行人正走着,眼前豁然一变。
方才还是一片穷山恶水,前方已变得红肥绿瘦,一片春意盎然。
其间隐有屋檐瓦舍连绵成片。
“师父,前边便是这八百里地中仅有的人家了。”猴子回头道。
“今夜我们就暂且上前借宿吧,不走了。”
陈亦在白马上挥手道,伸头缩头,早晚这一刀都要切下。
走进那绵延屋舍,却发现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
陈亦从“记忆”中知晓原因,也不开口,只吩咐猴子去敲门,想要看看到底是不是“命运”。
却见猴子随意选了一家,敲响了门户:“开门开门!”
连着敲了许久,才有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来了来了!是谁在大呼小叫,扰人清梦!好生无礼!”
大门吱呀打开,现出一老者身形。
手拖藜杖,足踏蒲鞋,头顶乌巾,身穿素服。
一双花白眉毛都竖了起来,脸带薄怒。
不像个好易与的。
“嘿嘿嘿,那老倌儿,无恶意,无恶意。”
猴子连声笑道:“我等师徒四人乃从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路过尊府,想借宿一宵。”
那老汉擦了擦眼,看了几眼,待看清后,惊得向倒退:“哎呦!你这厮,如此丑陋,怎敢来吓我老人家!”
猴子一阵嬉笑,若有所指道:“哎嘿嘿,那老倌儿,别看俺老孙丑,这身本事可不小,上天入地,移星换斗只是等闲,你这老倌儿若是好好款待我师徒,没准俺老孙还能给你解解灾,救救急。”
“哦?”
老汉又擦了擦眼睛,在陈亦四人一马身上来回仔细打量,最后又落到了猴子身上。
便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身躯猛地一震。
态度霎时变了,回嗔作喜,让开了门,对着陈亦躬身连声道:“原来是东土来的高僧,老汉多有慢待,圣僧与诸位长老快快请进!”
陈亦一直冷眼旁观。
听两人对答,倒是与他原有印象不同。
无论是猴子还是这老汉,都不是真如区区一本游记中那般“无知”。
猴子太高太远,他无法捉摸。
但这老汉,似乎也不是寻常人。
心中想着,面上却一直沉默,由几只丑怪去应付,只在必要时敷衍几句。
老汉十分热情,将几人迎进去,便使下人备足了斋宴,十分丰富。
于宴中,果然说起那蟒蛇妖之事。
一如他“记忆”中所知。
此处便是驼罗庄,这老汉姓李,乃庄中长者。
这几日,正好应了那大妖掠食之时,所以家家户户门扉紧闭。
听他所求,蓝靛脸的沙和尚沉默依旧,八戒一手抓着一把馒头,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哼唧嘟嚷:“看吧,吃人的嘴短,这不来了?”
“呆子,就你吃的最多!”
猴子骂了一句,大喇喇对李老汉道:“这有何难?不过是一个妖怪罢了,俺老孙顺手就帮你除了,就当是玩一玩,解解闷。”
“哎呀!如此真是太好了!”
李老汉起身,一脸惊喜,连连作揖道谢。
却在此时,屋中门窗忽突得被狂风吹开。
屋外听闻一阵阵风声厉啸。
狂风倒灌,瞬间吹得屋中物什颠倒乱飞,一片狼籍。
陈亦猝不及防,竟被这一口恶风吹得滚了两滚,心下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