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把男子抱住,冷冷道:“你来干什么?我们不需要你可怜。”
那人欲言又止,微微伸手,脚跟微抬,挣扎片刻后,却硬生生收回了手,面无表情地说道:“别在皇城大喊大叫……”
她打断道:“是不是怕影响你执剑府执剑者落山的名声?你有什么资格惧怕?当年是我让你喝酒的?是我逼着你的?难道你漠然对待他就能改变他是你儿子的事实?”
听着女子的质问,落山沉默了,就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走。
女子见他这般模样,便闭着眼睛大声说道:“你走啊,我不想看到你。”
落山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云端之上,一缕灰白的头发被斩断,飘摇而下。
一声幽怨的愤怒之语从云端某处传来,“落山~”
他站在更高的天穹,挥手布下一道禁制,隔绝那里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做完这些,他脸色突然变得煞白,鬓角被斩断发丝的地方又生出了几缕白发,他轻咳几声,就地做了下来,回忆着那年的荒唐事,久久不语。
【都说酒醉人,却不知风月醉人,更罪人。】
————(这是杠精)
时间一晃,小暑过了,三伏天也来了,北上的队伍也走过万里来到了曲江畔,周参将征用了一艘大船,带着众人风光过江,惹得人尽皆知。
兰轩逸老早便带着曲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到江畔迎接,盯着三伏天的烈日,一站就是四五个时辰。
大船不远处有一艘小船,远远跟着大船。
一红衣小姑娘伏在船头,看着清凉的曲江水,哼着胡乱编的曲子,心情极好。
南宫通坐在另一边,霜儿趴在船沿,学着云海常红看曲江水。
林玉和文正坐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从方从船上阁楼里走出来,云海常红回头恰好看到,撇撇嘴,嘀咕了一句,“真有钱,拿飞舟来渡河。”
正这是,那边霜儿突然大喊:“哥哥快看,水里有人。”
闻言,云海常红和第一个跑过去,伏在船沿往下看。
看到水里飘浮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只听得扑通一声,人已经下去了。
林玉和文正围了上来,从方拿出了一根绳子扔了下去。
云海常红游到那少年身边,一把抓起少年便抓住从方扔下来的绳子跃出水面。
她把少年放下甲板上,回头看去,却发现自己带上来的是两个人……一个浑身上下全是深至见骨的伤口,年岁大概十二三岁的少年抱着一个额头上满是血的少女。
少年穿着的内衫已经破烂,身上有几十道深至见骨的伤口。
其余几人也惊得久久不语,南宫通迅速把霜儿搂在怀里,蒙住她的眼睛,小丫头伸手要掰开哥哥的手,却徒劳无功……总不能真用修为吧?
于是,小丫头只好作罢。
文正走上前去,伸手在少年的鼻子处试了试,有气儿,又伸手在少女的鼻子处试了试,在没有感觉到少女呼吸时,竟然不由得一颤。
他看向几人,缓缓道:“男子还有气儿,女的……死了。”
云海常红蹲下来想把少年和少女分开,却发现少年抱得死死的,根本没办法。
最后,还是她和文正两人用力硬生生给少年掰开的。
他们在少年的伤口处撒了药,由南宫通一针一线地缝合伤口,少女由云海常红打扮,整理……
其间,南宫通把所有人都撵了出去,只留下霜儿。
少年们才刚出来一个月就遇见了这样的事儿,心情都很沉重,呆在甲板没有说话。
直到南宫寒开口,“我们告诉王大哥吧。”
少年们互相对视,点了点头……
南宫通其间吐了很多次,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儿,那些伤口的肉全都外翻了出来,他要把肉摁进去,在缝合,整个过程完全不似补衣服一样简单,难的是……心里那道关。
云海常红很羡慕少女的容貌,可她有多羡慕,就有多惋惜,这么好看的姐姐为什么就这样死了呢?
那个活泼好动且开朗的红衣小姑娘突然不说话了,全程很认真地为少女清洗身体,把自己最好的都给了少女:母亲亲自缝制来作为自己十六岁时穿的大红色衣裙,自己见过的最美丽的头饰,最好的头簪还有最好的胭脂。
南宫通紧绷着心给少年把伤口缝合好了,又缠上绷条,她还在认认真真地为这位可怜的姐姐化妆。
先生和王直到来,经过一番交流,最终决定保存少女的尸身,在曲江城逗留,等少年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