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姑娘。”
将桌上端盘内的小米粥端起来,沉香安安静静的捧到顾明绣面前,轻声道:“姑娘吃点吧,否则怕是一会儿没有力气应付,这夜还长着呢。”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沉香,对方眉眼平和,没有一丝异样。顾明绣瞧了她片刻,微微一笑:“好。芷兰院只怕是火气大得很,也没什么食欲用晚饭,我们还是不要饿着自己了。”
沉香点了点头,将粥端给顾明绣。
诚如她所言,此刻的芷兰院未有片刻安宁。
伸手将桌上那一瓶红梅砸到地上,顾青元眉目沉沉,语气十足不耐:“早知道就让她在寺中待着,这辈子也不要回顾府来!果真是个扫把星,尽是给府里头丢脸!”他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红梅,“以后四小姐的东西不要摆在长歌的房里,平白无故沾了晦气。”
原先顾明绣送的红梅早就被顾长歌盛怒之下给砸了,此刻的红梅是明珠寻了过来充数摆着的,跟之前的到底有些许区别,只是顾青元自然看不出来这些东西。
顾筱蝶见状,上前拍了拍顾青元的脊背,语气天真:“爹爹,你不要生气呀,你会吓到筱蝶的。姨娘说气大伤身,你伤了身子,二姐姐心中也会自责的。”
顾青元果然看向顾长歌。
娇俏的少女安安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眼圈微微泛红,唇畔却挂着极其安抚人心的笑弧。见顾青元看过来,她连忙展露笑靥,柔声道:“爹爹莫要生气,其实这些事说来说去到底是误会,四妹妹她…..”
“二姐姐,你要帮四姐姐说话,却也要看四姐姐究竟领不领情呀。”顾筱蝶撅着嘴巴,她转头去看顾青元,“原先在文会的时候,二姐姐一直在维护四姐姐,偏生四姐姐一点都不领情,还倒打一耙惹得二姐姐难过。”
顾青元神色微沉,看向董清:“为何不将这些事情告诉我?”
董清垂眸,柔声道:“夫人才是一家主母,自然什么事情都是夫人做主。左右夫人都未曾提起,那便是长歌的错了,又何必说这些让你烦心。”
她这副模样倒是让顾青元的怒火降下去几分,反而多出几分自责跟怜惜:“我还以为安离是个不争的性子,定然不会让你们委屈。如今你看看,你跟长歌便都是太过心善,竟是让她们那般欺负!”
顾长歌摇了摇头,为顾明绣开脱一般:“四妹妹她毕竟跟我们生疏多年….心中有怨也是应该的,我身为长姐,理应好生开导。”
她做足了姿态,顾青元的神色便越发怒意十足。
不过是一日时间,阳州传满了顾府的风言风语。讲的皆是他那个好女儿顾明绣,不单单说她在寺庙便同人私定终身,更是带着那人入了顾府,堂而皇之的私会;又说顾明绣慧心才情,却是压了顾长歌一头,顾长歌心生嫉妒便陷害顾明绣舞弊。
这两则流言皆让他十足震怒。
顾长歌是他的掌上明珠,自小便聪慧玲珑,怎会做出这种心生妒忌的蠢事。他寻了顾筱蝶问了那日的事情,便已经笃定是顾明绣所为。
这个女儿做出这种让顾府丢脸的事情,竟还敢往自己的姐姐身上泼脏水。顾长歌是他的女儿,是该凤命在身,珠华满身的宝贝女儿。
任何人都不能够阻了顾长歌的路,不能给她身上抹黑一点点。
不管这个人是谁。
顾青元看着顾长歌温婉的神情,捕捉到她眼底的几分委屈,猛然间沉了脸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冷冷道:“既然安离不懂得怎么教女儿,那么我替她教!这种女儿留着丢了我顾府的脸,简直是孽女!”
他怒喝道:“来人!把顾明绣给我绑到祠堂去!”
顾长歌闻言,瞬间眼圈就红了:“爹爹你等一等,莫要这样——爹爹,四妹妹她身子——”
“我看她身子好得很,就是为了哄你莫要同她算账!”顾青元连忙安抚了顾长歌,语气尽量压得温和几分,“如此罔顾廉耻,城府极深又心胸歹毒的人,定然是要治上一治!长歌,此事你们莫要管,更不许为她求情。”
言罢,他又拍了拍顾长歌的脊背,这才拂袖转身大步而去。
顾长歌还要再说些什么,见顾青元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口,面上的担忧逐渐沉了下去。顾筱蝶站在一旁,笑着道:“我说什么?父亲一定会帮我们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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