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好,你大概也有所听闻。”顾明绣凝视着桌上的花瓣,淡淡道。
沈青青点了点头:“你回来第二日,我便递上帖子邀你见面,倒是忽略了这一点,未曾让你好好休息。”
摇了摇头,顾明绣摇头迎上沈青青的目光,微微一笑:“分明是要谢你邀我出来,反是让我清净片刻。”她漫不经心的转过目光,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在府中怕是想好好休息片刻也不能如愿。”
瞬间会意过来,沈青青面上闪过几丝不屑:“你哪个姐姐怎么样?”
顾明绣道:“二姐姐温柔聪慧,确是贴心。”
话音未落,沈青青嗤笑一声,笑吟吟的瞧着她:“顾家的嫡小姐,在我面前便是不要做戏了吧,我可不信你瞧不见你那位姐姐的真面目。”
坦然迎上对方的视线,顾明绣道:“瞧见了又怎么样?”她微微一笑,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扒出来才算有趣。”
沈青青听见这话,本该端起杯子的手一顿,旋即又放回桌面。她看着顾明绣,眼中的情绪不明。
后宅多算计,沈青青是知道的。沈巡抚家除了她母亲,亦有几个姨娘,但是院中的孩子却只有她一个人,不免没什么弯弯绕绕。她在沈家十分受宠,父母捧着从不训斥,故而此刻反倒有些明了顾明绣在家中的处境。
顾长歌太过聪慧,明面功夫太好,便迟早会夺了顾明绣的东西。
沈青青并不知道顾明绣的真实情况,只是单纯的以为她同顾长歌不和。她本就不喜欢顾长歌,倒是听着也没有什么不适。
她道:“你要做什么?巡抚家可以帮你。”
顾明绣抬眸瞧她,一双眸子里带了几分意味深长,似乎在思考沈青青话中的真假,手上却把玩着瓷杯没有做出回应。
“你若是需巡抚家帮忙,尽管开口。”沈青青又道。
顾明绣淡淡一笑:“有些事情不可随意应承,有些谋划并非小打小闹,”她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沈青青,眸底微微荡出几分寒意,“甚至有可能牵连一府一族,数百条人命。”
沈青青微怔,被她这样一看倒是不自觉缩紧手指。稍加沉默后,沈青青抬起头道:“那么便不牵连巡抚家,你若有求,我可以帮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微微一笑,心情十分愉悦的模样,“我沈青青在阳州交友不多,但是能办事的倒也不少。”
“我的朋友,顾明绣,你算一个。”
她说的坦坦荡荡,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我十分喜欢你的性子,你说有缘再见….虽是人为,但我们还是再见了,却算不算是一种缘分?”
顾明绣敛眸淡淡一笑:“人为天定,皆为一语。”
闻言,沈青青笑了笑,她拾起一块糕点,随意询问:“你知道倚澜园么?”
顾明绣点了点头:“略有耳闻。”
倚澜园是阳州最大的一家玩乐坊,内设酒楼雅座,亦有锦绣楼阁,有投壶骑射,亦有笙歌舞袖。园内供文人会诗谈才,亦供贵族子弟玩乐消遣,阳州多少世家子弟都喜欢往来此地游玩。
园内陈设雅致,皆价值不菲。
亦有许多人喜欢来此地商谈生意,只因倚澜园的规矩便是来者是客,不问出路。
上一世倚澜园出过许多事,但全部都被压下去了。她为那人办事时,也曾与倚澜园打过几次交道,确是规矩难破。他也曾查过倚澜园背后的主人究竟是谁,但到底是半点风声也查不出来,后来先帝去世,他即位,倚澜园便悄悄撤离,一夜之间,人走楼空。
顾明绣悠悠垂眸,而这一世倚澜园将会是她最大的助力。
“过些日子,倚澜园会递出帖子,邀上诸多世家公子小姐前往园内听风台,是为赏今年最后一场落雪。”沈青青道。
倚澜园的确是做生意的地方,但是园中听风台送帖子却又是另一回事。
听风台即阳州每年文会举办的地方,所谓文会,即是让诸位公子小姐展露自身才艺的地方,沈青青亦是在此处拿下阳州第一棋的名头,而顾长歌亦是因此地北称为阳州一绝。
听风台送出的梅花帖便是给那些阳州记录在案,才情绝佳的人。
多少人每年参与文会,虽是可以拿到听风台的入贴,却鲜少能拿到梅花帖。
顾长歌连拿了三年魁首,才在第四年收到了入贴。
沈青青敲了敲桌子,微微一笑:“倚澜园的主人邀我去摆一棋,提前给我下了帖子。顾长歌她们大约都还不知情,届时我给你送一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