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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这样的话,那茴儿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浑说什么,昨夜我何曾出府去了,……”
那不才不等回话,忙将房门打开,一干人等见他慌慌张张的进去了,也不敢耽搁,接二连三的进了屋内,却见那鸳鸯帐后隐隐的只有桓蘅一个人的身影。
“摄政王……”不才急声喊着,但良久也不见纱帐后面有半点的动静。
等他撩开帘帐,却见桓蘅面无人色,眼眸紧闭,竟连半点活气也没有了。
不才吓得“哇”的一声跪倒在地上,伸出颤抖着的手,慢慢的放在桓蘅的鼻翼下面,去试探他的呼吸。
众人吓得屏声敛气。
不才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急道,“快去叫御医过来,快去……”
众人见桓蘅并未死,皆重重的松了口气,慌乱中有小丫头急呼道,“绛墨姑娘也不见了,只怕昨夜是她害了摄政王。”
不才双目如电,只浑身一震,几乎咬牙切齿的道,“即刻去将守城的人唤来,看昨夜是不是有人出城去了?”
然后他命屋内的众人退下,只留下茴儿一人在屋内搜寻,良久才拿着一个茶壶过来,说道,“这是转心壶。”
这亦是常见的东西,它可以装两种茶,一种毒茶,一种清茶,只要控制机关,任由你倒出其中一种出来。
而桓蘅素来对这些肮脏下作的事情有所防备的,没想到竟被自己的枕边人给算计了,便觉得绛墨柔奸成性,若是桓蘅有什么好歹,便一心要绛墨赔命。
很快宫中的御医过来了,瞧了那茶壶里残留着的粉末,竟是他昨日给绛墨的,他不敢隐瞒,只得将昨日的事情回禀下来。
那御医配了药,熬好之后便让人给桓蘅灌了下去。
只熬了半个时辰,桓蘅那紧紧闭着的眼睛才慢慢的睁开,待他恢复清明的第一句话便是,“她在哪里?”
不才羞愧难当,只回话道,“只怕这会子出城只奔皇陵去了。”
原来昨日绛墨见到赖头的事情亦是他自作主张,没想到绛墨心思缜密,竟有所察觉,这才酿成了这样的大祸了。
桓蘅脸色顿变,眼底竟有几分的惶恐,良久才沉声道,“备马,我要出城。”
*
绛墨连夜出城之后,便直奔着那皇陵而去,却见阴风阵阵,竟是鬼哭狼嚎一般,路上不知遭了多少的罪,第三日天微微的亮,她便到了皇陵。
皇家颓靡,那萧桀更是大费周章的来修墓,竟将整座山给掏开,不成想他英年早逝,如今灵位搁置在旁处,竟不能下葬。
见了绛墨,那侍卫忙不迭的将那监工御史给找了来。
那御史似刚从睡梦中醒来,身上的衣衫亦是胡乱的穿上的,那扣子竟是扭曲的。
绛墨懒得跟他废话,便将那桓蘅的腰牌给掏了出来,那御史见那玉牌如见摄政王,忙跪下,“不知姑娘过来,有什么吩咐?”
“我要见桓怏!”绛墨的声音里带着急迫,“马上。”
那监工的御史自然不敢阻拦,便即刻吩咐守卫去请桓怏,绛墨见他脸上似乎有敷衍之意,便越发的警觉起来。
很快便来到了一处院落,适才送信的侍卫早躬身立在那里,见了她忙道,“小公子说今日他病了,不好相见。”
绛墨听到这话,顿时心冷了半截,也不顾旁人的阻拦,径直的进了屋子里。
却见那床榻之上确实有一个男人,神色慌张,见了绛墨,吓得连半句话也不敢说。
绛墨见眼前的这人哪里是桓怏,心急之下拔下身边侍卫的佩刀,只冲着那人的脑袋便要砍过去,“还不快说,难道还要我会上京去问你的主子去不成?”
那人跪在地上,吓得满头的大汗,“姑娘饶了我这一遭罢,是摄政王吩咐我过来的,只装小公子的样子,其余的我一概不知。”
绛墨只感觉自己耳中嗡嗡的作响,良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他……他可还活着?”
那人不敢回答,绛墨转身将那刀横在那监工御史的脖子上,伸手将自己从桓蘅那里拿来的玉牌拿了出来,“你知道的,有了这块玉牌,便是即刻斩杀了你,也没有任何人敢治罪。”
那御史大人圆滚滚的身子几乎跌倒,那白皙的脖子蹭到刀刃上,露出一大片血迹来,他还是被绛墨眼底的杀气给吓住了。
“听闻小公子来的那天,路上不知塌了多少的山,亦不知多少的百姓遭了秧,他既然不是小公子,想必已经凶多吉少了。”
绛墨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感觉,只感觉脑中空空荡荡的,想哭亦想笑,但一直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原来痛到极致,竟是这般的感觉。
耳边慢慢的传来那“嗡嗡”的说话声,她却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在乎,终于眼前一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绛墨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却在一处陌生的屋内,外面隐隐的有鸟叫声,带着寒意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她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她原本以为这一切不过是个梦,没想到醒来的时候,竟还在皇陵。
“好些了吗?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一个夹着担忧的声音传来,“你想要吃什么,我明日去给你弄,只是这里只怕东西不齐全,等毁了上京……”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低眼,却见绛墨那满是恨意的眼睛,直勾勾的落在他的身上。
“他死了吗?”绛墨的声音凄厉的如同恶鬼,眼底亦是猩红的一片。
桓蘅猛地一窒息,良久才喃喃的道,“是,他死了,就在城外,被山给埋上了,连尸骨也找不到了。”
绛墨没有哭,亦是没有闹,一双漆黑的眼底平静的让人恐惧。
桓蘅伸手想要将她搂在怀里,却见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桓哥哥,你不是要这天下吗?我帮你得到好不好?”
桓蘅未曾想过她说这样的话,“青鸢,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只当我求你了。”
绛墨抬起眸子来,眼底却浑然无波,“我这一生无爱亦无恨,我只要帮我父亲完成他的遗愿而已。”
桓蘅知道,青鸢彻彻底底的死了,而绛墨也彻彻底底的死在了这里。
*
嘉帝元年,年仅六岁的太子与太后赐摄政王九锡之礼,在太庙之上,虽有群臣竭力的反对,但桓蘅如今全是滔天,众人竟再无力阻止。
桓蘅站在庙宇之间,而绛墨亦在他的身边,陪他俯瞰着群臣,原来权力之巅竟是这般的情形。
那文音儿脸色惨白的可怕,知晓如今她与皇帝大势已去,只成了砧板上的肉,任由人杀戮。
桓蘅的眼底带着试探的讨好,“青鸢妹妹,你可高兴?”
绛墨眼底无波,“我说过这一生,我无悲无恨。”
太庙的台阶很高,绛墨一步步的陪着他走了下来,却见那松柏摇曳,阵阵冷风吹过,竟是到了秋日。
那内侍们用纤细的嗓子念着册封的卷册,人群中亦是有人在低声的哭泣着,如今四百年的江山社稷,竟要落到桓蘅这样杀人如麻的人手里。
等一些规矩有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的时候,绛墨隐隐的瞧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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