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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药铺里,绛墨才踏进门槛里,便清楚的闻见了那药味,只觉脾胃中一阵恶心,几乎险些吐出来。
却见那正在问诊的大夫却是诸渊,他正在给一个夫人诊脉,见了绛墨和身后的梵音,不由得微微的一愣。
绛墨却装作不认识他一般,只走过去,掀开自己的袖子,然后慢慢的道,“劳烦先生给我诊诊脉。”
她说完便坐到了那椅子上,你那诸渊轻轻的搭上了她的脉,旋即眉宇紧皱,“夫人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绛墨原本就料想到了,可此时听见了这样的话,依旧觉得心如刀绞,良久才慢慢的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孩子?我竟真的有了身孕了。”
那梵音听到这样的话,刹那间也是脸色惨白,而就在这时,却见绛墨转身看着她道,“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给大夫说。”
梵音以前做惯了丫鬟,对主子的话自然是唯命是从,还未反应过来,这才从屋子里出去了。
药铺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绛墨这才慢慢的将衣袖给放下了。
“你为何会在这里?”绛墨看着诸渊,眼底已经满是冷然,“我说过要你好生的看着桓怏去越泽的,没想到竟然郑家的人给她抓了回来。”
自从青家的人被诛杀之后,诸渊便不再做旁人的门客,只是在药铺里问诊,勉强度日罢了,而且当初为了救下青鸢不知用了多少的奇珍药材,这上京的药铺,他都是帮过忙的。
诸渊摸了摸自己下吧上的胡子,摇头无奈的叹道,“是我失算了,那郑家的人只怕已经跟了你们很久了,见你被带走了之后,便将桓怏也给抓走了,那天我虽在他的身边,但也不能保住他。”
绛墨见他解释的这样的轻描淡写的,眼底已经有了怒意了,“可你知道现在他受了多少的苦,他三日后便要去娶了适才那个丫鬟了。”
诸渊见绛墨如此的恼怒,深深的吸了口气,“三日之后?三日之后他说要离开这里的,我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绛墨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过来,难怪桓怏好端端的竟要去娶梵音,竟是要掩人耳目,一丝的怀疑从绛墨的心底钻了上来,难道他做这一切竟是做戏。
看着绛墨的沉默,诸渊良久才慢慢的开口道,“他并没有想要带着你离开这里,如今你既然有了桓蘅的孩子,那以后他在越泽的生死便劝指望着您的决策了。”
“这孩子是桓怏的。”绛墨的眸子里漫过无尽的伤痛,“所以这孩子绝不能留在这世上,现在的桓蘅已经疯魔了,连我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诸渊脸色大变,在心里压抑了很久的话,虽知晓会误了大忌,却还是慢慢的说了出来。
“你昏睡了十年,身子早已是虚弱的很,当初我用的药很猛。”他深深的是吸了口气,“如今能有身孕,只怕已经十分的不容易了,若是将胎打下来,只怕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身孕了。”
绛墨刹那间眼底似有熊熊的烈火,烧尽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并没有让那诸渊去准备那落胎的药,却等她出门之后,便跟梵音在街上转了半日,又买了些金银首饰之类的东西,这才回到了府邸中。
马车内,那梵音瞧着绛墨脸色惨白,也并没有落胎的药,不由得带着几分试探的问道,“你难道想留着这个孩子?”
绛墨薄唇半咬,良久才轻声的道,“落胎的事情是我太过草率了,这件事得从长计议,我无论如何要保住这个孩子。”
此时那马车已经停在了摄政王府的门口,很快便有小厮们搬过凳子来,绛墨才下了马车,却见桓怏站在府邸的门口。
他依旧是眉目如画,紧抿的唇角上依旧带着那熟悉的倨傲,然后慢慢的走了过来。
绛墨心中一阵惊涛骇浪,瞧着他离着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而就在她紧张的连呼吸都要凝滞的那时候,他却越过了自己,一把牵住了梵音的手。
“怎么去的这样的久,早知我便不放你出去了。”桓怏微笑着,连声音都是带着温存,“竟不知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梵音羞得脸颊绯红,只慢慢的说着今日买的东西,那桓怏这才牵着她的手,慢慢的进了府邸内。
绛墨却慢慢的抚向了自己的小腹,“无论如何,我要保住你的性命,三日后你父亲便要走了,以后或许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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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的事情似乎很忙,那文家虽被诛杀殆尽了,但更多的人越发的觉得桓蘅为人残忍,乱杀无辜,竟不如文家和刘焕争斗的时候了。
眼瞧着各地的反对声四起,大都是皇亲贵胄,只怕背地里他们已经知道萧桀被囚禁的消息,自然不愿意萧家的江山落到了旁人的手里。
桓蘅一时间便命郑家派人去平息,一时间各地血流如河,怨声四起。
他今日回来的时候便去看了绛墨,却见她又不知为何病了起来,一问之下才知晓她竟又去外面逛了。
桓蘅不由得担忧起来,便因为身上的事情很多,也没有细细的问,这才命丫鬟们端了碗粥,在绛墨的屋子里吃了起来。
那厨房里有送了一碗竹笋汤来,油腻的很,绛墨闻见了味道,便不由自主的“呕”的一声,她慌乱的无捂住自己的嘴。
桓蘅脸色一变,忙撂下了筷子,走到她的床榻前,眼底有一丝的狐疑,“怎么了?”
绛墨的手吓得一身的冷汗,然后笑着道,“这些时日吃了太多的药,只怕脾胃伤到了,吃得多了便觉得胃里难受的很,不过是中暑而已,如今倒是成了药罐子了。”
桓蘅眼底的狐疑这才慢慢的放下了,然后笑着说道,“你就是不想喝药,如今越大反倒越像是小孩子了。”
桓蘅离开之后,绛墨一个人躺在床榻上,她的手不断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终于一个计谋在她的眼底闪现,即便知道自己将会失去什么,但能保住自己的孩子,她没有什么是割舍不掉的。
晚上的时候,茴儿正在外面守夜,听见绛墨的屋子里似乎有声音,便忙提着灯笼过来了,将纱幔撩开,却见绛墨的脸颊上满是汗珠,一双漆黑的眼底里也俱是恐慌。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她从未见过绛墨如此,“莫非是梦魇了不成?”
“我见到鬼了,他来找我了。”绛墨的眼底露出惊慌来,死死的扯着茴儿的袖子,“快去叫桓蘅过来,我害怕。”
那茴儿见她如此,忙安慰着,“哪里来的鬼,只怕是姑娘做么噩梦,况且摄政王如今在书房里已经睡下了,这会子岂能去打扰?”
绛墨声音凄厉,“不,我就要现在见他。”
茴儿没有法子,又不敢将绛墨一个人丢在这里,只得叫丫鬟过去将桓蘅叫了过来。
却见桓蘅身上披着一件披风,隐隐的瞧见里面的寝衣,只怕是已经睡着了,被叫醒了才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的,连漆黑如墨的头发也是松散着的。
他掀开纱幔,见到了床榻上如丢了魂魄的绛墨,不由得心内一紧,忙走过去坐在床榻上,问道,“好端端的,你这是怎么了?”
绛墨好似回过神来了,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她揪着桓蘅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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