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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墨正埋首在那桌案上,拿着狼毫在奏折上勾画着,只抬了抬眼皮,“我为何要走,如今我回来是个桓哥哥共享这天下的。”
说完她撂下了笔,然后甩了甩已经酸痛的胳膊,然后端起茶盏,掀开细瓷的盖子,只轻轻的吹了吹,便喝下了一口去。
氤氲的水汽中,她的脸色有一些的苍白和疲倦。
听到绛墨这样直白的话,郑蔷气的脸色惨白,正要说什么,却见绛墨的字与桓蘅的竟有九分的相似,便是她批阅的奏折,旁人也未必瞧得出来。
绛墨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自然猜出了她的心思,不由得扯了扯唇角,“我与桓哥哥自小便在一处练字,练着练着便学到一处去了。”
“都说青鸢姑娘满腹经纶,聪慧至极,连先帝都称赞你为古今第一奇女子,看来果然不假。”她的眼中带着冷然,“我那时候即便在边塞跟着父亲征战,也听闻了你的名声,只想着天下女子无才便是德,竟有这样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俨然是为我闺阁女儿家增光。”
绛墨听她这样的夸赞自己,倒是满脸坦然的模样,或许是当初还是青鸢的时候得到的夸赞太多,竟觉得再多的溢美之词也没有什么趣味了。
“您跟随父亲征战,难道不是个传奇的人物?”绛墨慢慢的扯了扯唇角,接着喝自己的茶水。
外面极热,即便屋内置放了冰块,却很快便化尽了,郑蔷也懒得敷衍她了,只是冷笑着看着绛墨,“那刘蒙西的身份我已经知晓了,却是那女人的亲哥哥,难怪桓蘅不肯将她送走,原来竟是这样的关系。”
绛墨沉吟半晌,方才扯了扯唇角,“桓蘅也不是痴傻之人,凭借着你父亲的势力未必能夺得今日的位置,只有出其不意,方能成功。那刘蒙西我虽未见过,但知晓为人精明狡诈,论行兵打仗未必能比得上令尊,但阴谋诡计,却远远的胜过令尊。”
“也是,能在文国丈的手底下潜伏这么多年,而不曾被发现,自然不是寻常之人。”郑蔷说这话的时候,眼底竟带着几分赞许和钦佩。
绛墨撂下茶盏,隐隐听着窗外的蝉鸣声,只觉得万般的聒噪。
而就在这时,郑蔷已经站起身来,却用带着古怪的声音道,“她有自己的哥哥可以仰仗,我有我的父亲,而你手里有的也不过是他的爱而已。你是个聪明的人,想必也知晓自己的姑姑是何等的下场,当初先帝待她是何等的情深意重,还不是将她抄家灭门了吗?”
绛墨斜睨着她,“夫人过来是叫我安分守己的吗?放心,我不想跟你们争什么,我只要完成我父亲的心愿而已,我只要变法改革,还天下一个安稳太平而已”
“姑娘好大的志向,可不过你一出现在上京中,便已经注定要跟我争的东西太多了,因为我只想要我夫君的心,我想要我腹中的孩子能有一个疼爱他的父亲。郑蔷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隐隐的带着几分的慈爱。
绛墨耸了耸肩膀,满脸坦然的道,“我愿意拱手相送,还望夫人能够尽力的得到桓蘅的心。”
郑蔷慢慢的往外面走去,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看着绛墨,淡淡的道,“你还不知晓罢,适才阿怏也被我郑家的亲信带入了上京了,是我让我父亲去找的,不过找他还真不容易。”
绛墨只感觉心中咯噔一下,脸色刹那间苍白,手指也不断的颤抖着,即便她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但听起来却依旧是那样的刺耳,“你为何要如此,自问他不曾碍着你什么,你为何不肯放过他?”
看着绛墨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郑蔷的声音里带着讥讽,“原来你竟有这样怕的时候,看来我的棋子果然落的对了,只有他还在上京中,你和桓蘅心里永远都会有芥蒂的。”
绛墨抬眸看着她,“他现在在哪里?是生是死?”
“这我真的不知晓了,我父亲已经亲自将他交到了桓蘅的手里,是死是活你问桓蘅便是
了。”说完她的唇角勾起冷笑,“是啊,只怕你根本不敢问罢?”
她的话尚未说完,却听见外面传来了她的奶娘的声音,“夫人大喜,适才大统领夫人传话过来了,说您的父亲被朝廷加封一等国公,还赏赐了数不尽的金银之物,正要您回府邸去商议庆祝之事呢。”
郑蔷却并没有多大的喜色,只是慢慢的问道,“那刘蒙西可加封了不曾?”
那奶娘掀着门帘子将脑袋探了进来,忙回话道,“都加封了,不过是个侯爵之位,比不得咱们老爷风光。”
听到了这话,郑蔷才舒展了紧蹙的眉,然后吩咐那奶娘道,“去备轿。”
很快那郑蔷便走了,绛墨一个人坐在那书桌面前,丫鬟们尚未置放新茶,她便只灌下了两口冷的,如此炎热的时候,她竟觉得浑身发冷。
很快窗外便传来了不才的声音,他站在门外,声音凝重,“姑娘,摄政王让您进宫去,他让将自己的轿撵抬回来,只候在府外,等着您过去呢。”
“进宫?”绛墨心内一紧,却只觉得心底压了一块石头,“为何要我去那里?”
不才知道的并不比她多,却还是恭恭敬敬的回话道,“是摄政王的吩咐,奴才也不知道,想必没有什么要紧事,摄政王还传话说这炎暑天的姑娘不必着急,免得中暑。”
绛墨听到这话心里却还是松了一些,慢慢的道,“好,我这就跟你去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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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轿撵到了昭阳门便停下了,旋即有一顶小轿子从侧门抬了出来,却有宫女过来,亲自搀扶着绛墨上了那顶小轿。
昔日她还是青鸢的时候倒是经常进宫陪着姑姑,只是那时候先帝勤政爱民,宫中一应事务也是从简,自从萧家登基为帝之后,只恨不得将亭台楼阁修建到天宫去,遥遥的瞧着那阁楼无数,隐隐的竟能遮天蔽日。
经过那晚的宫变,那些受损的宫墙之物也被修葺了,只是那城墙之中散发的血腥气味,却是挥之不去的,只令绛墨几乎作呕。
很快那小轿便落在了后宫中的一处宅院里,却见那周围围满了侍卫,却不见半点宫女的踪迹。
火辣辣的阳光照在她的脸颊上,绛墨只感觉一阵的头昏脑涨,耳中也嗡嗡作响,竟是真的中了暑。
而就在这时,一双冰冷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随即他被笼罩在一个人的影子里,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绛墨抬起眸子,却见桓蘅那张带着担忧的脸,而他的身后却是那暗红色的宫墙和金色的琉璃瓦,竟让她觉得那样的陌上,尤其是他身上的那绣着龙纹的袍子,更是让他带着几分的陌生。
“早知便不要你这样急急的赶过来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悔意。
“桓哥哥找我进宫究竟是何事?”她的眼底带着无尽的疑惑,毕竟此时的她没有皇帝的旨意便进宫,终究是不合规矩的。
桓蘅并未说什么,只是伸手拉着她进了殿,却见那宫殿内空空荡荡的,除了那浓郁的龙涎香气。
绛墨最害怕的就是这种香气,这让她不由得想起那日在潭拓寺,那挥之不去的龙涎香,几乎成了她一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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