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怒意的声音传来,“将门给本少爷打开,本少爷倒是要瞧瞧,这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竟让我弟弟失去了性命。”
外面的人似乎在尽力的阻拦,但柴房的门还是被人给一脚给踹开。
绛墨正浑身发冷,一听见动静忙惶恐的抬起眸子,却见文嵩那满是怒意的脸,而他的眼眶红肿,倒似哭过似的。
“你想干什么,还不快出去?”绛墨的声音虽表面上镇定,但却夹杂着无尽的恐惧。
“都是你这贱女人,害的桓蘅杀了我的弟弟,如今我要你们付出代价。”那文嵩抹了一把眼泪,几乎咬牙切齿的嘶吼着。
“您不能动她,老爷说留着她的性命尚且有用处。”外面的侍卫忙出声音阻拦,生怕这位大少爷悲痛之下杀人。
“放心,我现在不会动她,可折磨人的方法可不只这一种,既然桓蘅这样宝贝这个女子,我偏生要让她受尽屈辱。”
绛墨心下已经明白他要做什么了,因为那文嵩的手指已经掐住了她的下巴,然后瞧着她的脸颊,“这样一个美人,自然要好生的享乐才是。”
他说完便是一个狰狞的笑,然后一下子便吻了上来,那令人作呕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那种绝望的感觉再次蔓延上来。
然后那文嵩的手往她的衣衫上扯去,九年前的噩梦再次席卷而来,这一次她不愿意再受这样的屈辱和不堪。
她一下子咬住了自己的舌头,但身上的力气太小,竟并未咬断,只留下猩红的血,从唇角里溢出来。
那文嵩因为自己的弟弟死了,只一心想要报仇,见了这样的情形,又见绛墨这样视死如归的模样,便也慌了,忙后退了半步。
而就在这时,却见一个人影猛地冲了进来,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他“哎呦”了一声,忙慌乱的躲到一旁去了。
此人却正是桓怏,却见屋内的情形,以及绛墨那凌乱的衣衫,顿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他忙跑到了绛墨的身边,见她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惶恐,唇角的血也越来越多,惊惧之下,他一把将将她的嘴掰开,将自己是手指放了进去,不让她再咬下去。
锥心刺骨的疼痛从手里传来,他强忍着疼,不断的晃动着她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你别怕。”
绛墨眼底的泪扑簌簌的滚落,这才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嘴里念着,“别丢下我一个人,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仓皇失措,满脸绝望的样子,让桓怏心如刀割,他将她一把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即便是死,我也陪着你一起。”
终于绛墨的哭声渐渐的止住了,她的声音里却是无尽的凄楚,“可我不愿意你陪着我去死。”
很快那文国丈便急匆匆的跑过来了,见绛墨还完好无损的,这才放下了心,因为怕走漏了风声,也不敢让大夫诊治,只找了府邸里勉强会些医术的人过来,将极好的止血的药给绛墨用上了。
等那小厮将绛墨的嘴被掰开,却见那舌头竟是鲜血淋淋,连文国丈也不得不心惊,这个女人竟有这样的勇气,连对自己也这般的狠心。
那文嵩却被自己的父亲狠狠的骂了一顿,那文嵩却也是满脸的不服气,跟自己的父亲叫板道,“反正明天也不会让这个女人活着,何必为了她闹出这样大的阵仗,不过是个青楼的女子而已。”
那文国丈倒是有几分的气度的,却不似护国公一般,只懂得骄纵,亦是好不客气的训斥起来,然后按文嵩才抹着眼泪走了。
那文国丈看着绛墨,却也算是恭恭敬敬的,“姑娘莫要气恼,这孩子昔日里也不是这般的,只因为他的弟弟被杀了,自然是满心的悲愤。”
因为伤到了舌头,绛墨说出来的话倒是有些模糊,她抬眼看着桓怏,“你出去,我有些事情要跟文大人谈。”
桓怏知晓她精明厉害,亦不知要弄什么鬼主意,而就在这时,那文大人却吩咐门外的侍卫。“快去送这位公子好生的安置,天色晚了,莫要太过疲倦了。”
桓怏虽不想走,但毕竟他此时也是文国丈毡板上的肉,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只能眼被那些侍卫送走了。
等桓怏离开之后,绛墨往那柴垛子上一靠,即便手脚被牢牢的捆住,却还是十分的悠闲,倒像是来下棋的人,满脸的精明算计。
“十年前文大人在修缮河款上被人栽赃陷害,是我捉拿了凶手,还了大人一个清白,否则文大人的脑袋早就搬家了。”绛墨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在意的吐了一口血沫子,“那时候大人进我尚书府的时候,我正在廊下扎灯笼,您说愿意报答我的恩情,您可曾记得?”
听到这样的话,那文大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你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绛墨并未回答,只是淡淡的说,“当初令女在太子府上处置里狐媚惑主的妾室,太子大怒要废了太子妃,是我的姑姑先帝面前求情,才保住了那太子妃之位,也算保住了皇后之位。,保住了你文家今日的繁华。”
“青鸢?”文大人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个名字,但旋即无奈的苦笑了一声,“不,那个女人早就死了,如今连骨头也不剩下了。”
那日在尚书府里,大人穿了一身的淡青色衣衫,那日见您头上有汗,我便将帕子给您擦拭汗,那帕子上绣着三只蝴蝶,只是有一只只绣了一半。
这件事文大人倒是记得清清楚楚的,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被人人称赞的孩子,只说日和的饱读诗书,只以为是人云亦云,没想到一见之下竟觉得万般的诧异。
“我就是青鸢,当初大人说欠的恩情,今日可能还给我了?”绛墨一双眸子看着文大人,这让他一刹那出了满身的汗,他记得这精明的眼睛,只有那个孩子才有。
“老夫凭什么会相信你这样荒唐的话?”护国公脸上还有疑惑之色,“就凭借着你这几句胡言乱语?”
绛墨看着他,“就凭借着如今的桓蘅这般的爱我,就凭借着他今日能风风火火的闯进来,难道还不能让您相信吗?”
这次文国丈倒是真的相信眼前这个女子是青鸢了,只很快便收敛了脸上的惊愕,只问道,“老夫倒是一直记得当年的救命之恩,你究竟想要什么,老夫倒是愿意帮你。”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却如同一只狡诈的狐狸,正在谋算着手里带着弓箭的猎人,“我知道桓怏不过也是您棋盘上的棋子,事成之后您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性命,我愿意帮您杀了桓蘅,但只要您放他离开,离开这上京中,哪怕让他一辈子漂泊,也只要您留着他的性命。”
文国丈从未想过她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想着她自然会给自己求情,没想到竟这样为了一个男人,而且又是那个亲手将她送上绝路的男人,这样的女子,岂不让人觉得心惊。
“好,我答应你的要求。”文大人的手不断的敲击着墙壁,似乎在沉思算计着什么,然后目光又落在了绛墨的身上,“只是姑娘的性命可保不住了,而且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你真的心甘情愿吗?
绛墨深深的吸了口气,“为了他,我愿意成为您棋盘上最听话的那一颗棋子,而且保证是最重要的那一颗。”
“那你真的愿意去杀桓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