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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狠心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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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

    桓蘅声音很温柔,竟像是昔日跟桓怏说话的语气,如同一个宠溺小辈的长辈,“阿怏,你生来便是嫡子,万般的娇宠,可你哪里知道被人冷落,被人厌恶的感觉。”

    护国公听到他这话的时候,只慢慢的转过他去,他不敢看桓蘅的眼睛,因为他知晓自己心底有愧。

    “我自小便要立志要比你的父亲更出色,所以我拼尽全力的去读书,我只想让众人瞧瞧,我这个庶子也比人强过千倍万倍。”桓蘅说道此处的时候,声音里却是无尽的痛楚,好似昔日那些伤痛之事历历在目,“可即便我成了历朝历代最年纪轻的状元郎,却还是得不到亲生父亲的一丝赞许。”

    在桓怏的记忆里,他的二叔却是那样精明强干,文韬武略人人称赞的人物,却不成想心底竟藏着这样多的痛楚。

    “那是你自找的。”护国公怒目而视,“区区庶子,还你不住嘴。”

    “父亲听不下去了吗?”桓蘅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的父亲,眼底像是淬了毒,“您是心虚了罢,儿子还记得您当初逼我去杀青家满门的时候的样子,当初我跪在您面前,您却说这世上只有狠心的人,才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儿子这些年将您的这句话记得清清楚楚的,所以才有了今日的桓蘅。”

    “好,果然是老夫的好儿子,老夫还不敢弑父,你倒是办的得心应手了。”护国公满脸的怨毒,他心里却是万般的后悔,早知便应该除去这个孽子,不该让他留到今日的。

    桓蘅不置可否,漆黑的眼睛往屋内逡巡了一圈,却见桓怏那双通红的眼睛。

    而就在这时,却听见传来侍卫的声音,“什么人,还不站住。”

    随即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却正是绛墨,“放我进去,我要见你们桓御史。”

    桓蘅只吩咐那侍卫将桓怏给放了,然后出门去传信,很快绛墨便匆匆忙忙的跑进了祠堂内,等她瞧见桓怏的时候,似乎是重重的松了口气。

    绛墨的心底还在的发颤,他还活着,真好。

    她一张小脸上满是细汗,连呼吸也十分的紊乱。她心底原本想了无数遍的话,竟在这一刻竟全部忘的七七八八的了。

    桓蘅好似预料到她会来似的,只慢慢的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汗巾子替她擦拭着细白额头上的汗,“你过来了?”

    “恩。”绛墨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去看桓怏,而桓怏却也在看着她,四目相对,彼此皆是无尽的复杂。

    护国公看着绛墨,满脸的怒气,“你这贱人还有脸面过来,我们阿怏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

    桓蘅却伸手将绛墨给搂在了怀里,一双冰冷的唇吻住了她的额头,然后他满脸讥讽的看着护国公,“尚未介绍给父亲,或许您还不知道她是谁罢,她便是青鸢。”

    护国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不由得下意识的去看桓蘅,却见他满脸的平静,竟像是早就只知晓了这件事一样,看来倒只有他一个人被一只蒙在鼓里了。

    他早该想到的,他一直瞧着这个女人便身份不简单,尤其是那浑身的气势,不像是小门小户家里的女子,而儿子的儿子和嫡孙又对他这样的痴迷。

    “你们是来寻仇的?你故意接近桓怏的,就是为了帮这个逆子?”护国公满脸怒气的问出这句话来。

    桓怏一直以为桓蘅不知晓绛墨的身份,不成想今日竟被他这样明目张胆的说了出来,不由得心底一阵酸涩,刀搅似的难受,他倒是忘了,他与她原本便是一对,他们曾有婚约在身的。

    绛墨刚想否认,而她身边的桓蘅却悠悠的道,“自然这一切有她的帮助了,常言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父亲的势力可不简单,岂能一朝一夕的便能拔除干净了。若非她在一旁出谋划策,也未必能有今日了。”

    她见他这样红口白牙的胡乱的说,只皱着眉宇看着他,然而在看见他那冷然的脸的时候,还是将所有的话语都吞咽下去了。

    如今护国公一倒,桓蘅自然成了有功之臣,他可真真的成了上京中天子之下的第一人了,只怕护国公的位置也会给他了,绛墨知道此时若忤逆他半分,那么桓怏的命便保不住了。

    绛墨咬了咬牙,旋即露出娇媚的笑容来,连声音里也似含着蜜饯一样,“妾身还得多谢桓哥哥替我报了仇。”

    桓蘅视若无人的在她小巧的耳垂上捏了捏,露出宠溺的笑来,“你欢喜便好。”

    桓怏心如刀绞,一下子站起身来,只想着冲到绛墨的面前来,但很快被身旁的侍卫给拦住了,隔着绛墨紧紧一丈远的距离,她几乎能清清楚楚的看见桓怏眼底的泪。

    “你一直都是骗我?你说过你爱我的,你说过你认命,一直会陪在本少爷的身边。”桓怏的声音里夹杂着无尽的痛楚。

    绛墨是个聪明的人,为了保住桓怏的命,她便要狠心,这样桓蘅才会满意,以为她知道,既然他能给桓怏四个时辰,那便是还想留下桓怏一条性命。

    她笑得声音好似银铃一般清脆,但在这阴森森的屋子里,竟极为怪异,“自然是诓骗你这傻子的,我心里只有桓哥哥,而你自始至终都是我的仇人而已。”

    果然桓蘅的眼底露出赞许来,眼底的杀意也渐渐的散了。

    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圣旨来,慢慢的递到绛墨的手里,声音里带着诡谲,只让绛墨浑身的发颤,只觉得他似从阴司地狱里来的恶鬼,只让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再也不是她那个温润如玉的桓哥哥了。

    “既然是他害了你阖府满门,这圣旨由你来念再好不过了。”他冰冷的指尖碰到了她的手心,她只浑身一震战栗,手里的圣旨几乎险些掉在地上。

    绛墨慢慢的打开了那圣旨,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而护国公终于走了过来,跪在了绛墨的面前,还是以臣子的身份,接了皇帝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护国公恃强凌弱,结党营私,勾结朝中大臣,意图谋权篡位,即刻诛杀,其余人等皆捉拿归案,等候发落。”绛墨念完这道圣旨,亦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心里也明白,护国公并不冤枉,他做了太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了。

    而萧桀这样着急的诛杀护国公,连公审也免去了,只怕是护国公那些在各地的门生和属下们知晓了,引起反心而已。

    桓怏听见这样的话,刹那间满脸的震怒,一下子冲了上来,挡在可护国公的面前,“我看你们谁敢杀我的祖父,我便杀了他。”

    护国公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桓怏,眼眶有一些微红,他看着桓蘅,“御史大人,老夫所有的罪责全部认了,只是桓怏有何罪责,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今日再留他一命罢。”

    桓蘅看着如此卑微着的,在自己面前求情的父亲,眼底多了一丝的冷然,“您可有谋权篡位的心思,而她是您的嫡孙,想必也他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一生未立寸功,便是有心替他求情,也没有理由啊。”

    刹那间绛墨只感觉心内一紧,眼神一变,却忽然轻笑了起来,她靠在桓蘅的怀里,俨然一副狐媚子的模样,声音亦是能酥了人的骨头一般,“妾身倒是有个好主意,护国公最疼的便是桓怏了,若是能让他的最至亲之人杀了他,想必他死后也会不得安生罢。”

    此话一出,屋内几个人皆是一愣,但都很快都明白过来了。

    而屋内都是在朝中滚爬多年的人,都是聪明的人,所以只有桓怏看不穿绛墨的心思。

    护国公旋即却冲着绛墨投来的感激的目光,因为他一刹那便明白了,让桓怏杀了他,那便是亲自诛杀了朝中罪臣,也会论功行赏的,这或许是保全桓怏最后的法子了。

    护国公明白她的心思,桓蘅也明白,而桓怏却在一刹那僵在了那里,他一直不肯相信绛墨适才那些狠心决绝的话,此时却彻彻底底的相信了,因为她居然要他亲手了解自己祖父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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