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定会禀明家慈,如此胡闹的事情也做得出,小少爷也胡作非为了一些。”
桓怏却压根没有理会她在说什么,一下子将绛墨扯到自己的面前来,目光如铁锥一般,压低声音问道,“是你对吗?”
绛墨见众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刹那间桓怏的目光锐利无比,眼底却是血红的一片,连他的声音也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好的很。”
她顿时手心里吓出了细汗,竟从心底里生出无尽的战栗,他从未见过这样恼怒的桓怏。
绛墨下意识的转身便要跑,谁知桓怏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肩胛,她疼的浑身一颤,霎时间跌到了地上。
桓怏却压根没有打算放过她,也不等她站起身来,拖着她的胳膊便走。
绛墨那身狐皮的斗篷刹那间脏污不堪,只拖拽了数尺远,便听“咔嚓”一声,她袖口断裂,雪白的胳膊霎时暴露出来。
连那几个在地上哀嚎着的大汉也顿时停住了,满脸惶恐的看向了这里,竟想不到桓怏这种银样镴枪头的少爷,竟有这样的戾气。
绛墨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只怕今日会死在桓怏的手里。
就在这时,却见一个白色的人影挡在了他们的面前,绛墨慌乱间从泥污之中爬起来,踉踉跄跄的站好之后,便瞧见了桓蘅。
她下意识的喊着,“二少爷救救我。”
桓蘅的目光落在绛墨满是惶恐的眸子上,“放开她罢。”
“让开。”桓怏满脸的怒气,满脸的跋扈,“这件事还轮不到你管,便是我今日杀了她,与你也无关。”
绛墨怕极了,似乎桓蘅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急道,“二少爷,二少爷。”
“阿怏。”桓蘅的脸上带着无奈,却不知该劝什么,他才能听下去。
“让我放过她也成,只要你能告诉我一件事。”桓怏的目光如冰,“青鸢七年前为何吊死在了潭拓寺的佛堂?究竟是谁玷污了她?只要你敢说出来,我便饶了她这条贱命。”
天边唯一的霞光也被惊起的寒鸦给带走了,顿时苍野之中一片黑暗,只用狂风在身边呼啸而过。
终于桓蘅慢慢的让开了,任由桓怏将绛墨给硬生生的拖走了。
黑暗中,绛墨看不清楚桓怏的脸色,也不觉得怕了,只任由他蛮横的将自己扔上了马,旋即他亦上来。
桓怏狠狠的踹了一脚马肚子,受惊的马顿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冲着山下疾驰而去。
一路疾驰,隐隐的瞧见了城墙,她的嗓子难受的如同炭烤一样的疼,而身上的衣衫亦是冰冷一片。
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因为她要看着萧桀生不如死的那天。
而终于,身下的马却停了下来,一抬头却是护国公府的牌匾。
然而她却被人狠狠的拉下了马,旋即桓怏扯着她的胳膊,径直的往府邸里走。
一路上小厮们和丫鬟们亦被桓怏那满脸的煞气给惊到了,连请安的话都忘记了。
绛墨就这样被他拖拽到他的屋子内,然后猛地将门踹开,梵音正在屋内拢着炭火,错愕的抬起头来,却听见桓怏厉声道,“滚。”
梵音吓得面如金纸,连银钩子也来不及收,便匆匆忙忙的跑了。
桓怏拖着绛墨,只奔到床榻上来,只伸手猛地一推,她便狠狠的跌在床榻之上。明晃晃的火烛将她的眸子刺痛,待她眼底恢复几分的清明,便瞧见了桓怏那张惨白的脸。
“妾身不过是为了少爷,您必须要娶郑蔷。”许是吹了太多的凉气,她才说了一句话,便觉喉咙里火烤似的难受,“总会有一日,妾身便能将这天下捧到您的面前来,只要您娶了她。”
然而她的话刚说完,他冰冷刺骨的手便狠狠的扼住了她的喉咙,他脸上满是无尽的怒气,“我要这天下最什么,我只要知道青鸢的死因,我只要你……”他说道此处,连自己都被自己的话给震惊到了。
绛墨虽被他死死的扼住了喉咙,却还是艰难的说出话来,“要妾身做什么?”
他的手不断的在扼紧,不让她再发出任何的声音,“我想将正妻的位置给你,我会回禀了祖父,用八抬大轿娶你进门。”
绛墨因为被扼住可喉咙,脸上涨得紫红,霎时间听了这样的话,瞳仁中闪现出一抹震惊来,眼角的泪滴慢慢的滑落,一滴滴的落到锦被上。
“别逼我去娶旁人了成么?”他眼底的怒意渐渐的散去,尽是无尽的凄凉,“你很像青鸢,她亦是如此,旁人表面上都待我很好,只有她对我冷言冷语,可我就是爱慕她。而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她来,哪怕你只是她留在世间的一道影子,我亦愿意将正妻之位给你,只要你能留在我的身边。”
他说完这话,好似身上的力气全部都用尽了,连扼住她喉咙的手也慢慢的放开了。
绛墨趴在床榻上,头发松散着,如同鬼魅,她猛地咳嗽起来,竟感觉喉中一股腥甜,待吐出来,手心里满是猩红的血。
“妾身不要做旁人的影子。”她直直的看着他,眼底没有丝毫的畏惧,“您想要知道她的死因,第二个条件便是娶了郑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