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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桓蘅的贴身小厮,不才。
直到那侍卫走到了她的面前,却见她挡在中间,也不避让,为首的那人狠狠的一推,“哪里来的疯妇,竟敢挡着御史大人的轿子,不想活了,还不快滚开。”
她的身体娇弱,一下子摔在了雪水和污泥之中。她发髻凌乱,满头的长发披散着,狼狈至极。
“停。”一个熟悉而有陌生的声音传来,随即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慢慢的掀开轿帘,“何事?”
不才抖了抖手里的油纸伞,赶忙凑了过去,“回大人的话,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个死疯子,挡在咱们前头,蓬头垢面的,连鞋袜也不穿。怎么家里的人也不看好了,冲撞了人怎么办?”
青鸢却直直的看着被掀开的轿帘后面的人,前世记忆中那俊彩飞扬的少年,此时多了成熟和稳重,或许是那用金线绣成的官袍,将他再也无法和她记忆中的人重叠。
她死后的这七年的光景对她不过是弹指一瞬,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姑娘,可伤到了?”他声音温暖,连唇角那若有似无的笑,都是那样的熟悉。可她只觉得蚀骨的疼痛,只恨不得抓起侍卫的剑刺过去,跟他同归于尽。
但她知道,自己冲不到他面前去,便被侍卫给砍死了。
而且就是这张带着笑的脸,亲口告诉她,侍奉太子是她的福气,对她的哀求不屑一顾。
“没有。”她站起来,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着,“我没有受伤。”
他依然淡笑着,随即跟身边的不才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将袖子里的东西交予了不才。那不才哼哼唧唧,满脸不情愿的走了过来,将一锭金子和一个手炉递到她的怀里。
“这是我家二少爷看你可怜才赏你的,让你去看看疯病。”
说完他晃了晃手,对侍卫吩咐了几句,那一行人踩着积雪,直奔着护国公府的方向而去。
那手炉还在她的怀里,上面隐隐约约的还有那檀香的气味,那是他时常熏的香,她记得清清楚楚。
而原本站在廊下的几个娇美的女子,却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你们刚才看见了吗?御史大人真的好温柔,若是能嫁给他,便是死了也值得。”其中一个少女面目含羞,毫不避讳的说。
“呸,小蹄子竟做这样的美梦,谁不知道他的指腹为婚的妻子青鸢死后,他曾发过誓言,十年内不娶妻,如今才是第七年头。”
“可不是,那青鸢可真是个没福气的,无缘无故的自己去什么庙,从山上摔下去了,听说她父母找到她的尸体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人样了。”
青鸢紧紧的攥着拳头,笑容却渐渐的阴冷,是啊,太子欺辱大臣之女的事情怎么能传出来,而且她离开尚书府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知晓她是和桓蘅在一起的。
唯一能掩盖真相的,便是她死的不明不白。只可怜她爹娘膝下无子,只有她一个女儿,见到她残缺不全的尸身的时候,该是多么的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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