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辰的嘴唇,再想想杨宝瓶的嘴唇,便动了动嘴欲言又止。
李伯辰见他神色古怪便道:“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咱们还分什么彼此?”
现下两人走到主堡大门旁,周围也没什么人。戈玄白就索性站定,想了想:“君侯,你真要我说?”
李伯辰一拍他肩膀:“难道我是个小气的人么?”
“这倒不是。”戈玄白思量再三,将心一横,“君侯也说他们和人性情不同……这些天这些混血女子和咱们的人之间事我们都看在眼里……唉,我这话实在僭越,可我们两军既然是盟友,那就最怕双方首脑失了和气……这个……万一……”
李伯辰也是心细之人,初听他说话不得要领,到此时见他支支吾吾,目光在自己唇上游移,登时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可为杨宝瓶着想,他也不能将实话说出来,只道:“我明白了,戈将军误会了。是这么回事——”
他脑筋转了转,晓得这瞎话不好编,索性避重就轻含混带过:“我刚才晋入灵照境,她败在狰手上又挂了彩心里不痛快,非要和我比试两招。你也知道她的性子,没轻没重,前前后后出了点意外,结果我俩脸上就变成这样了。”
这话果然奏效。听他晋入灵照境,戈玄白瞪圆眼睛,隔了好一会儿才道:“啊!?”
这反应和杨宝瓶差不多,李伯辰大为受用。不过他只背了手,淡淡一笑、微微点头:“只是机缘到了罢了。”
戈玄白见他这脸色心中大动——先前觉得李伯辰不知遇到了什么好事,喜形于色。可现在知道竟是因为晋入灵照,那这哪是什么“喜形于色”,而明明就是“泰然自若”了!寻常修士过了这生死关,只怕是要昭告天下、大摆筵席、好好欢庆上几个月的!
一堡之主得了如此修为,只怕从此之后黑叶堡就要死死钉在这白祖原上,周边的罗刹各族更是不在话下。今天之前还想的是如何守好这城,可自今日起,想的就该是怎么将此处一统了!
君侯这气度实在惊人!戈玄白在心中大赞一声,又想自己身为他的左膀右臂,就更不该有损他的脸面。便抱拳一礼:“恭喜君上!贺喜君上!这样天大的好事,咱们该怎么庆祝庆祝?”
李伯辰微微一笑:“修行之路还长。现在咱们根基初定,就不要铺张了。”
戈玄白见他这模样,更为之心折,念头又是微微一动。便抱拳一礼:“是。君上,我这就去继续练兵。”
李伯辰也怕他又提起嘴唇的事,忙道:“好,一切有劳。我也先去调息调息,好巩固境界。”
戈玄白离了李伯辰便走回场中去,转动视线寻找杨宝瓶。找了一会儿,到底在场边见着她。百副何金银在一旁边为她裹伤边陪她说话,看样子是在开导宽慰。可杨宝瓶还是满脸不在乎,一会踢踢大刀一会挠挠头发,只左顾右盼。等视线与戈玄白想对,脸上更露出挑衅似的笑意来。
戈玄白抿了抿嘴,大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