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去想那白日之事。说也奇怪,不停涌入脑中的,并非徐福与己比剑,也非徐福逃走,竟是又再遇得那农夫,甚至楚阙不见之事也被其盖过。
此人明明未有对己有任何帮助,所说之言也是模凌两可,空不得罪。自己却偏偏对其尤为在意,总觉此人虽未农夫,但未免过得太过清闲,更是从未见其因生活琐事而愁过。自己曾辗转各处,自认穷人富人为皆见过不少,却无一人之超脱能与其相比肩。哪怕连己见过名声最广之庞德公,与其相较起来,也仍多了些世俗之味。
若说其是如何德高望重之人,有此之感,倒也理所当然,然只一农夫,自己决计不愿相信。继而于心中反复回想,其之一言一行,虽说面上只为避祸免责,实际早已超然物外,并非其不愿关心,而是其从不觉此事重要罢了。拥有如此心境之人,绝不寻常,或许是那大贤也未说不准,只可惜自己无幸与其结交,也只得就此作罢。此惑解了,倒是真正困意袭来,不由睡去。
次日醒来,精神饱满,昨夜之事早已忘得所剩无几,便随意收整一番,又去拜访空屋。确认屋内无人之后,则又去找那孩童切磋剑术诗赋。意外之是,今日孩童竟不在家,只能从其母口中得知一早便已出门去了,却并不知其去拜访何人。不得不令云涯儿回想起昨日之事来,孩童必然是去与徐福相见了。于是告辞出来,又往酒屋去,只是今日酒屋当中并无一人。
伫立屋中,思来昨日因徐福之事而分心,并未注意。今日得以闲暇,只觉酒香宜人,就连云涯儿这不好酒之人也被其吸引。而后朝缸内观去,此酒与平日所饮之酒不同,并无烈酒那般浓烈酒气,也非浊酒那般浑浊,清澈如水。即便未尝,也能感觉极佳。未料想到,如此村野之处,也有酿酒高人。说也奇怪,这明是酿酒之处,却也不曾看见主人家,也不怕嘛酒鬼将其酒偷光。如此心大之人,倒是极想拜访一番,可惜昨日仓促并未问明,只能就此作罢。
观完美酒,也未有半人前来,便猜徐福大概因昨日之事而有所忌惮,几日之内不敢再来。而那孩童与其交好,即便私会,也必不愿将其行踪暴露于外人。此事大概就此过去,只等孩童归来,前往询问那二人住处,再行拜访。今日暂且还是归于租住之处,以筹备往后之事。
归来路上,倒也凑巧,又再遇上那好好农夫,今日其身上之衣又复了往日模样,此般若是立于人群之中,而不好生辨认,大概便不能寻得于其。但这并不妨碍二人相见好好一声,也不多言,就此别过,反倒比昨日追问之时自在许多。观那农夫亦是自始自终神态怡然,似乎丝毫未因昨日之事而显尴尬。与其比之起来,云涯儿只觉自己心境还是太过浅薄,相问前竟生了回避之念,实乃惭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