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他面带微笑，那是一种极为强大的自信。无论下一枪是否是可以打碎颅骨的马格南子弹。顾小北看过《哥谭》，剧中的杰罗姆玩这个游戏的时候也是这样，都是无与伦比的狂妄。
“留点悬念。”他停止了下一步的动作，如果他继续开枪下去，并且还是空膛。那么镜莲就输掉了，他可不会让这个游戏这么无趣。
于是他放下转轮手枪
此时，厅堂内没人说话，那首优雅的钢琴曲太不合事宜了。此时不应该放的是紧张危险的背景乐吗？
压力来到镜莲这一边，尼集尔连开两枪的动作如此快，就好像预料到没有子弹。
俄罗斯轮盘游戏是一种赌命的赌博游戏，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用一把转轮手枪，只放一颗子弹进弹槽，这样就是五个空弹槽一个有子弹的，接着合上弹夹转轮，几个参与者轮番朝自己开枪，若是中枪那么直接死亡，剩下的人继续赌博。
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自然是各开三枪，先开三枪没有中枪者自然是获胜，怯场者为输，中弹者自然也是输了。
这种游戏没有先手后手的优势，虽然每开一枪剩下中枪的概率看上去就会增加，但事实上第一枪就很有可能有子弹。
无论怎样，这都是一种赌命式的举动。
“说真的，很无聊。”镜莲的声音仍旧没有温度。
就好像，这不是一场赌命游戏，而是尼集尔无聊打发时间的道具。
“看吧，这些人全都是不怕死的亡命之徒，你真该向他们好好学习一下。”
有个声音悄然出现在耳边
画面又像是古老的胶卷电影那样变成了黑白二色
有个身影从二楼顺着扶手滑了下来，落地时还摸了摸屁股，喊了声好烫。
“你怎么会在这儿？”顾小北已经很久没见到混沌了，他觉得那个家伙像个孤魂，被留在A市了。
“那我应该在哪儿？放心吧，我不会走的，直到地狱尽头的路上我也会陪你一起走下去的。怎么样？像不像情人间的告白？”混沌粗着嗓子边笑边说道
顾小北觉得他有种低俗的恶趣味。每次出场不是地狱就是恶魔，像是中毒很深的中二少年。
“这次又有什么事了？难道这附近有凶兽。”
“当然没有，这里可是巫族的大本营，那些虫子进来找死吗？我说，我难得来看看你，你怎么好像很不耐烦。”
“因为我觉得你一出现就没什么好事发生。”
“这叫什么话，你自己想想我哪次出来不是帮你？你不懂感恩也就算了，吃干抹净后就不认账了？”
顾小北一想，好像也有道理，这家伙虽然有些邪门，但每次出现确确实实都在帮自己。
“好吧，以前那些事确实要感谢你了。”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可以光顾光顾我的生意啦。”
“什么生意？你还在做生意？”
“那当然，孤魂也是要混日子的啊，哪像你，在学校里吃好的喝好的。”说这话的时候，混沌看上去还有那么些委屈。
“算了，我不和你扯淡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吧。”
“诶诶，别急啊，我这不是特地来送你个消息的嘛。是送啊，你可别想太多。”
“说！”
“那把手枪里，下一发是有子弹的。”混沌幽幽地说道
“真的？”顾小北有些惊讶
“我骗过你吗？”混沌一脸不屑的样子。
是啊，混沌性格多变，一会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一会又是一张尖酸刻薄的嘴脸，但他没有骗过顾小北。
“这么说，大师兄只要再按下扳机，他就完了？”
“没错，砰的一声，就像西瓜炸开，到处都是……。”混沌形象地挥舞着双手。
“可……我没有插手的余地啊，这种情况就算我大喊一声‘下一发是有子弹的，大师兄别开枪’，你觉得会有人信吗？而且那样大师兄会丢脸丢到死的吧？”
“卑微的新生当然没有阻止的权力，但你要是强势点，像个狂妄的新人不就可以阻止他们了？当然，这建立在你想救你的大师兄的基础上，你要是觉得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人，那么就当我没说。”
“不可能！大师兄他救过我。”顾小北一字一顿，语气坚定。他脑海里满是那把从天而降的电光刃，把他面前的一切凶恶钉杀入地底。
“可你自己也知道你在这儿没有话语权啊？又能怎么样呢？”混沌摊了摊手，又是一副惋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