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跪跪已从树上滑下,好奇道:“你是谁?”
黑袍人没有回答,只是漠然地看着枫跪跪:“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枫跪跪不假思索:“云遥寺。”
黑袍人喉结在滚动:“过去是,现在已不是!”
枫跪跪不解:“哦?”
黑袍人用空洞的眼神望着面前的老松:“这里是杀人的屠场,连这棵树都已沾染了杀气!”
枫跪跪冷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我讲这样的话?”
黑袍人那平板乏味的声音又响起:“我从不回答别人的问题,只对一种人例外!”
枫跪跪问:“什么人?”
黑袍人道:“将死的人。”他用那双冰冷的眼睛望着远方,“我已回答了你一个问题,看来……你必死无疑了。”
枫跪跪冷笑:“你要杀我?”
黑袍人摇头:“我不杀你,杀你的是这棵树!”说完这话,他缓缓转身,缓缓朝院外走去。在他跨出院门的一刹那,枫跪跪看到黑袍掀起的一角,露出一道白边,惨白惨白的白边!
黑白相间,显得很刺眼。
枫跪跪怔了怔,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飞也似地追了出去……
阴冷的风裹着雨丝打在枫跪跪脸上。枫跪跪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因为黑袍人一转出院外,便凭空消失了踪影。
枫跪跪沿着后院的小径找了几圈,最后又回到院内。
森冷寂静的院落透着一股怪异邪恶的死气。
枫跪跪的头皮有点发麻。“我不杀你,杀你的是这棵树”,黑袍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棵树真的会杀人?枫跪跪的目光死死盯住那棵老松树。过来许久,才一步步走过去。枫跪跪走得很慢,可一走起来就没有停住的意思!细密的雨丝淋湿了他的头发,冰冷的水滴沿着鬓角滑倒脸上,再从脸颊滚落到他那件珍贵的米黄色貂裘里。
枫跪跪逼近了老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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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镶遗的脸象窗外的天空阴沉得可怕。他将一叠厚厚的卷宗压在瘦削的手掌下,手背的青筋由于用力而蚯蚓般扭曲着。
书房里飘着茶叶的清香,白瓷盖碗里泡着上好的枫州碧螺春。
浩镶遗的脸不知何时布满了怒容,他咬着牙,嘴角的肌肉在微微颤抖。
书房外的后花园里,传来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
浩镶遗猛地挥手将桌上的茶盏扫落。
白瓷盖碗裂成十几瓣,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
蓝黝轻黝黑的脸涨成了紫色,他跟随浩镶遗整整八年了,可还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在他印象里,这位遥城父母官慈祥温和,礼让斯文。就是昔日被朝廷贬到这穷乡僻壤的小城,他也没有丝毫的愠意。可今天……
蓝黝轻站在书案后,小心翼翼道:“大人。”他不敢多问,只是在心里猜测:惹浩镶遗生气的可能就是桌上的那叠卷宗。卷宗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蓝黝轻没有问,他不是个多话的人!
浩镶遗终于恢复了平静,白净瘦削的脸上又是往昔的慈祥与温和。
蓝黝轻将碎裂的瓷碗拾到一个釉黑色的托盘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