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笑。
白胡子老者很好奇,竹竿一点,小船便晃晃悠悠地漂到了岸边。“你是谁家的孩子呀?”他一边问话,一边朝赵小枫招手,那意思是叫赵小枫到船上去。
赵小枫上了船,便微笑着坐在了老者的对面。
老者的热情好客让赵小枫既惊喜又意外。破旧的船头上,有一个黑色的小火炉,炉上有一个淡紫色的小泥壶。炉火早就熄灭了,壶嘴里却还不断地往外冒着热气。
赵小枫闻到了一股茶香,一种沁人心脾的茶香。
老者从船舱里拿来两只粗瓷花碗,倒了两碗茶:“我姓阎,以捕鱼为生。你别看这条小河不大,却肥着呢!”他说着话,将一碗冒着热气的茶水递到了赵小枫面前。
赵小枫双手接过来:“谢谢阎爷爷!”
阎爷爷喝了一口茶,眯缝着小眼睛在看赵小枫:“我在这里打了四十多年鱼,还是第一次看见你……你是谁家的孩子呀?”
赵小枫笑了笑:“我四处流浪,熟悉我的人都叫我小枫。”在外面闯荡,他从不说自己的姓氏,他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小枫”,这个名字太普通了,就算说出来,也没有多少人会在意。
阎爷爷在问:“你的父母呢?你这么小,一个人在外面怎么活?”
赵小枫苦笑:“我没见过我的父母,我是奶奶养大的……奶奶不在了,我只能一个人在外流浪。”他抬起头,仰望蔚蓝的天空,把眼底的泪水压了回去。
阎爷爷长长叹了一口气,沉默了许久,突然说:“快喝茶,再不喝,就要凉了。”
赵小枫喝了一小口。
茶水苦涩中带着一股咸味,淡黄的茶水里隐隐还透着惨绿色。
阎爷爷说话的声音有点急促:“怎么啦,是不是嫌弃我的茶水……不好喝?”
赵小枫微笑着摇头,他将粗瓷花碗缓缓地送到嘴边。
阎爷爷在一旁催促:“既然不嫌弃我这糟老头子……那就赶紧喝吧……”
赵小枫犹豫片刻,猛地一仰脖子,将一碗茶水喝了个净光。
阎爷爷那始终眯缝的小眼睛猛地睁开了,两道寒光迸射出来,像贪婪的蛇眼。
赵小枫擦了擦嘴,身子都坐立不稳了:“我肚子……不舒服……”
阎爷爷站了起来,轻轻摘掉了下巴上的白胡子,得意地笑了起来:“这是万毒门的碎心毒,喝完之后,不出半个时辰,你的心脏就会碎裂成粉末。”
赵小枫昏了过去。
万毒门的大厅里,邪青一脸兴奋地看着昏迷不醒的赵小枫。
昏迷中的赵小枫牙关紧咬,瘦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一张小脸苍白得可怕,他嘴角残留的血迹还未干。
邪青吩咐摆酒,大厅里共摆了三十桌丰盛的酒席,他传令下去,万毒门放假三天!
酒香,肉香,酒令声,喧笑声,弥漫了整个万毒门!
禁宫里的万世毒祖也得到了消失,这一次,他对邪青很满意。
邪青在喝酒,直到深夜,酒席还没有散。三十桌酒席,万毒门大大小小的头目全都到齐了。
酒喝到现在,还能保持头脑清醒的已经没有几个了。
邪青那双深红色的眼珠子都有点发直了,说话的时候,舌头都短了,即便如此,他还没有一点要退席的意思。
邪青不走,没有人敢走!
邪青在喝酒,没有人敢不喝!
邪青在说话,没有人敢不听!
邪青扯着大嗓门,嘴里含糊不清道:“这段日子……老子……整天提心吊胆的……传承宝珠……换了好几个地方,我都不放心……你们猜,我最后把它放哪儿了?”
大家都在摇头,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全是一副全神贯注、洗耳恭听的样子。
邪青得意忘形道:“我把传承宝珠放在后宫的女厕里了……我想那小子找得再厉害,总不会找到女厕所里去……”
大家都纷纷挑起大拇指,赞赏邪青的主意高明。尽管有人觉得恶心和不以为然,但脸上都是一副佩服的神情。
这酒一直喝到了后半夜,所有的人都醉了。偌大一座大厅里,酒臭扑鼻,鼾声如雷!后半夜,突然起风了,大厅里烛火摇曳,平添了几分阴森和鬼气。
大厅的一角,有一床深红色的毛毯,毯子里裹着的正是赵小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