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朝忠没有再说话,看了一眼几米外香子的背影。
打发走了春日,却又来了个更难缠的香子,耿朝忠突然有点后悔之前的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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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时许,列车终于来到了耿朝忠此行的目的地,室兰郡室兰町。
室兰郡是一个小型城市,大约只有十几万人口,很多人还都是从本州过来的移民——北海道本来就是虾夷故地,明治之后才开始大规模开发,换句话说,这里的人绝大部分都不算土著。
耿朝忠下了车,提着自己的小行李箱,随口嘱咐了吉田几句,然后快步走出了火车站,没多久,香子也提着一个白色的行李箱走到了耿朝忠的身边。
“你把那个后辈打发走了?”香子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嗯,带着他不方便。”耿朝忠说道。
“确实不方便。”香子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在想些什么,”耿朝忠对香子的表情很是无奈,“我是结过婚的人了,你最好不要老用那种表情看我。”
“哪种表情?”香子眨了眨眼睛,挽住了耿朝忠的手臂,“正如你所说,夫妻二人结婚后回乡探亲,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耿朝忠有点头疼,但却实在不好说什么,问题是,自己对室兰町并不熟悉,尤其是那个自己“从小长大”的,所谓的“北炭轮西制铁厂”更是一无所知,即使是街边的街道也很陌生。
但至少方向还是知道的——两人沿着街道一路向北,香子像个小女孩一样,指着沿途的各种建筑物问动问西,耿朝忠只好根据建筑物的成色判断年份,然后随口胡诌一些往事——好在香子对北海道也很陌生,耿朝忠聋子糊弄瞎子,倒也说的有模有样。
“我记得这里有个车站的,那时候还是马车,一次就能载几个人,车费好贵的,一次就要一厘钱。”耿朝忠站在一个印有很深车辙的站台面前,信誓旦旦的向香子介绍。
“是吗?虾夷还真是落后,我小时候已经有了电车啦!”香子东张西望的看着四周穿着和服,头上还顶着各式各样筐子的日本妇女。
“呃,我们北海道是很落后,不过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说‘虾夷’这两个字。”耿朝忠汗颜。
“那好,怎么车还不来?”香子用手搭起凉棚,向着远处张望。
“估计一个小时才有一班,说不定快来了。”耿朝忠有点忐忑。
“来了来了!”
耿朝忠话音刚落,远处已经传来了马车的踏踏声,没多久,一辆由两匹马拉着的平板车停在了附近,上面还拉着几个男男女女,衣着古朴,显然是乡下人进城的模样。
“哈伊,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一个满脸皱纹的农妇好奇的打量着两人。
两人一个穿着西装,一个穿着洋裙,一看就是从外面回来的外乡人。
“我们在等车,”耿朝忠解释,“我好久没回来了。”
“哈伊,这里没有车,车站在那边,”那名农妇指着南面,“从明治时候就没变过啦?年轻人,你是有多久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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