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耿朝忠反问。
“因为你不怕我,”处座突然笑了,他指着耿朝忠手里握着的酒杯,“别人见了我,无不是战战兢兢,我要是给他们倒杯酒,他们那膝盖软的呀,恨不得跪下来,可你不同,你看你,虽然接酒的时候也很恭谨,可喝酒呢,单手持杯,随意自在,可见你内心深处,根本就不畏惧我,我说的对吗?”
“呵呵,”耿朝忠干笑一声,“处座言重了,我这人就这性格,不知天高地厚,以后我一定改。”
“别别别,”处座连连摆手,端起酒杯,和耿朝忠轻轻一碰,笑道:“你要是改了,处里就又少了一个能和我说话的人了。”
“好,那我听处座的。”
耿朝忠端起酒,一饮而尽。
“哈哈,这还差不多,”处座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耿朝忠,“你这性格,倒有些像那些红党,他们也像你这样,天不怕地不怕,27年北伐的时候,我见过那个陈X,那人啊,就是你这副样子,就算见了校长,也是那副除了天王老子他最大的横模样,可校长还就吃他这套,你说奇怪不奇怪?”
“处座,您说错了,”耿朝忠哈哈一笑,“红党不信老天爷,在他们眼里,就是自己最大!”
“没错没错,”处座也笑了,“这帮人就是野,不敬天地,不拜尊长,当时我抓了个红党,把他老爹弄过来劝降,你知道他说什么?”
“说什么?”耿朝忠捧哏道。
“他说,老爹算什么东西,就是把他家祖坟刨了,请出十八代祖宗,他眉头也不会皱一皱!”处座正容道。
“哈哈,这帮人还真是野人。”耿朝忠微笑道。
“不是野,他们是真的什么都不怕,”处座的脸色很严肃,他看了耿朝忠一眼,又说道:“所以我说,你像他们。”
“处座,这话可不敢乱说啊,换了别人,现在早就尿裤子了!”耿朝忠哈哈大笑。
“哈哈,玩笑罢了,”处座也呵呵一笑,“其实我看史书,有才之人大多恃才傲物,只有没本事的人才唯唯诺诺,你说是吗?”
“也有那种没本事脾气也很大的人。”耿朝忠笑道。
“你好像意有所指啊!”处座眨了眨眼睛。
“没有没有,随口一句,处座千万别多想。”耿朝忠连忙摆手。
“哈哈,干特务的通病,就喜欢多想,”处座笑了,“怎么样,你要走了,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没有,”耿朝忠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看着处座的眼睛道:“有,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处座脸色郑重起来。
“处座,得饶人处且饶人。”耿朝忠开口了。
“哈哈,”处座笑了,“也就你敢跟我说这句话,好了,放心,以后我对下面会好一点,你放心吧!”
“那好,卑职告辞!”耿朝忠站了起来。
“去吧!”
处座没有起身,继续低下头,仔仔细细的对付着盘子里仅剩的几颗花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