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卓淑妃为了后位,对李贵妃先下手为强。永徽帝因着这件事儿,也肯多怜惜李贵妃一些,甚至应李贵妃的请求,破天荒的将慕容时宣召回洛阳。
卓淑妃平白无故的蒙上不白之冤,立时就给气病了。慕容晋更是被永徽帝勒令,闭门不出。
慕容晋心里很委屈,难过于永徽帝竟这样疑他们母子,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先下旨处置了两人。
这种时候永徽帝对后位和储位很是敏感,众人瞧清楚了这样的情势之后,衡量不出永徽帝的打算,谁也不敢再枉议储位之事。
杨清欢自也为卓淑妃和慕容晋抱屈,成日往太后宫中折腾。太后心疼杨清欢,亲自带着她去瞧了卓淑妃几次。
卓淑妃看见太后和杨清欢,不是抹眼淌泪的哭,就是同太后和杨清欢赌咒发誓,她同肃王但凡有觊觎皇位的心,就不得好死。
太后一向很喜欢卓淑妃,自是也派蕙绸介入了贵妃中毒的调查中。可毒药是从卓淑妃宫里发现的,事后卓淑妃身边的一个宫女又畏罪自裁,旁的线索就再也没有了。卓淑妃再委屈,也只能继续被这样冤枉着。
“丫头,哀家也相信淑妃和肃王,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李贵妃余毒未清,如今还在仙杼殿躺着呢!哀家就是再偏心,也不能插手太多。”太后瞧着杨清欢愁眉苦脸,闷闷不乐的样子,温声劝解,“回去你也同老九好好说一说。有哀家在,绝不教黑白都颠倒了。”
太后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杨清欢自然是没有旁的话可说。她勉强点了点头,正要起身离开的功夫,但见蕙绸急慌慌的进了门。
蕙绸是太后的陪嫁,自小就跟着太后。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如今竟然能因为一件事儿露出这样急切的表情,可见事情很是糟糕。
太后自也有所察觉,道:“怎么?皇上说要怎么处置淑妃了?”
蕙绸哭丧着脸道:“淑妃投缳自尽了!”
太后闻听这话,心里咯噔一声,人也有些慌了神,道:“这是怎么说的呢?人怎么样?”
蕙绸道:“人已经去了。”
杨清欢听见这话,眼泪顺着眼眶就滚滚而落,起身头也不回的奔着淑妃的寝宫去。
宫外的慕容晋得了这个信儿,也全不管永徽帝的禁足令,跑进了宫中。谁知到了宫门口,愣是被人拦在宫门外不让进门。
永徽帝下了三道圣旨,让慕容晋立时回肃王府,否则当真按照抗旨不尊杀了他。若非慕容昭和卓御清赶到,生生把慕容晋架回了肃王府,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卓淑妃投缳自尽仿似一把凶狠的匕首,直插进永徽帝的心里。这种无声的诉冤,正触到了永徽帝的逆鳞。当即便是下旨,不准装殓卓淑妃,不准给卓淑妃带孝,不准给妃嫔丧仪,不准葬入皇家陵寝。这样苛刻的圣旨,跟贬黜卓淑妃并没有什么两样。
梁国公听见这样的旨意,当场气厥了过去。
慕容晋跪在肃王府的大门前,大声痛哭道:“父皇,儿臣和母妃都是冤枉的!儿臣和母妃从未有过那等妄想!”
杨清欢自宫里出来,远远的便听见这番话。她强自擦掉泪水,她太清楚了,眼下正是慕容晋最难过的时候,她要给慕容晋支撑,自己决不能先被打倒。
下了马车,杨清欢快步走到慕容晋的面前,慕容晋满面的泪水,一把抱住了杨清欢,头倚靠在杨清欢的身上,痛哭道:“怡儿,父皇不让我进宫,不让我见母妃最后一面。”
杨清欢俯身紧紧地回抱住慕容晋,忍着泪道:“九郎,母妃走的很安详。父皇虽然不叫装殓,可我还是给母妃换了她平日里最喜欢的一身衣裳,戴了你去岁生辰送给母妃的明珠头面。母妃就好像睡着了一样,很安详。宫里有皇祖母看着,是绝不会让母妃委委屈屈地走的。”
慕容晋听杨清欢说这些,再抑制不住,嚎啕大哭。
杨清欢的心好像被人拧作了一团,痛的难以抑制。
杨柒柒得了这个信儿时,淑妃自尽,肃王被永徽帝关在宫门外的事儿已经穿的满洛阳皆知。杨柒柒立时命人备下马车,同慕容昭一起去了肃王府。
此时的肃王府,门前的红灯笼已经被取下。杨柒柒甫一进门,便看见肃王府内已经起了灵堂,四处都被白布遮掩。杨清欢和慕容晋两人都是披麻戴孝,跪在正厅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