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五日,山下也没有什么动静。
易重很不乐观的同安良说道:“瞧着这架势,这些人是根本不打算上山了,约摸着是想围住咱们。只是不知道,他们这样做有什么用处。难不成等着咱们自己受不住,跑下去?”
安良问易重道:“咱们能从一处冲下去吗?”
易重摇了摇头,“常言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咱们连下面有多少人都不知道,贸贸然冲下去,只怕多半要自寻死路。再者,殿下让咱们谁也不要下山,自然有殿下的道理。殿下带过兵,晓得行军时机,若是时机到了,自然会有安排!”
安良可不懂这些,他颇有些紧张的问易重道:“那、那什么时候才算时机到了,咱们还有时机吗?”
易重想了片刻,一副心绪茫然的样子,道:“这种事儿,一纵即逝,不知什么时候来,也不知什么时候走。不知是对他们有利,还是对我们有利,左右……”
“等!”易重没说完,安良就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是等活还是等死?什么都不知道,最叫人愁得慌。”安良讷讷的抱怨。
竹意远远地过来便听到这了句话,当即啐了一口道:“呸呸呸!百无禁忌!别乱说话!自然是等活的!殿下和王妃长命百岁!”
这一等,竟等了十日之久。
九月初一,慕容昭如常起身陪着杨柒柒用膳。刚端起碗,便听见安良欢喜的声音自外面响起,道:“殿下、王妃,你们看是谁来了!”
慕容昭听见安良的声音,先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
杨柒柒道:“快领着人进来!”
进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应该在洛阳襄王府的谈伏伽和竹枝两人到了。
竹意一看见竹枝,格外惊奇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山下的人都走了?”
竹枝笑眯眯道:“都走了,我们前脚到,他们后脚就都被撤走了!”
谈伏伽喜形于色的进门,朝着慕容昭和杨柒柒拜了拜,道:“属下见过殿下、见过王妃!”
杨柒柒欢喜道:“你们这一路只怕格外的赶,快先坐下一起吃些东西垫一垫!”
谈伏伽颔首,眼中充满了赞许地看向竹枝,道:“竹枝姑娘同属下等人日夜兼程,连个整觉都不曾睡过,就是为了早点赶来行宫。这一路上,只怕是累坏了!”
竹枝得到谈伏伽的称赞,微微有些羞涩的垂了头,道:“总不能因为我一个耽误了王妃和殿下的要紧事。”
杨柒柒隐隐从两个人的神色中觉出了些许默契,什么也没说,只笑了笑没有点破。再一次请两人同桌用膳。
慕容昭也招呼二人道:“坐下边用膳边说话。”
谈伏伽欠身坐下,含笑道:“洛阳的事儿一落定,属下等人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殿下,东宫被废了!”
杨柒柒是万万没想到,太子和皇后真走了这一步。两人相视一眼,都没有说什么。
谈伏伽难掩喜色,说话的声音比起往常的沉肃变得轻快了很多,道:“皇后先是利用李贵妃,动了俊源道的驻军。跟着后脚,皇后就把这件事儿悄悄告诉给了李贵妃。陛下自是无比的气恼,当即下令,让袁将军带着一队人去河源府调兵,来解殿下的困境。属下就按照殿下您的交代,让袁将军缓缓的走,在城外驻扎了两日。果然,太子殿下利用自己掌控的西郊驻军和金吾卫、禁卫三方把控了京城。连着三日陛下都没有上朝,肃王殿下察觉出了不对劲,立时就派人告知了属下。属下又派人通知袁将军,让他想法子解决西郊驻军,又拉了永平侯世子,两人联手领着肃王府、鄂国公府、梁国公府、永平侯府还有咱们府上的府兵,愣是冲进了皇宫,制服了太子。”
谈伏伽寥寥数语,将洛阳城刚刚发生的刀光剑影简单的叙述了出来。杨柒柒眼前浮现出上辈子的那场逼宫,她浑身一颤,问谈伏伽道:“有没有人受伤?皇太后可好?我五姐可好?”
谈伏伽笑道:“还好咱们提前有准备,也是中宫那边太仓促,一切无虞,要紧的人都没有伤着。”
慕容昭蹙眉问谈伏伽道:“怎么处置皇后和慕容晟。”
谈伏伽道:“慕容晟被废为庶人,一家上下都被软禁到了离宫,属下出洛阳的时候,东宫都已经搬空了。至于中宫,皇上还没处置,只说皇后娘娘病重,如今被软禁在寝殿。这件事儿动静不小,连带着牵涉其中的郑国公府、蒋国公府都遭了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