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瑶葭没有言语,而是格外真挚的看着杨柒柒,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仿佛,她最真切的感情,已经没法用语言来表达,那殷切的表情,全是希望杨柒柒能相信她。她是真的,真的希望,她同慕容昭能在一起。
了解前因后果的竹意看的最清楚,直到送走温瑶葭和卢曦。竹意还有些回不过神,讷讷的问杨柒柒道:“姑娘,您说表姑娘是真心的吗?”
杨柒柒一笑,反问她道:“你觉着呢?”
竹意一副答不上来的模样,想了又想,才慢吞吞地说道:“我看表姑娘像是真心的,可想起从前她的举手投足皆是心计,又想起如意的死,就觉得不可信。”
杨柒柒恍惚的看着窗外雨打芭蕉,曼声道:“我也不知道,左右日久见人心。到底她是不是真心悔过,总有看的真切的时候。”
温瑶葭出门,慕容昭自然不会不知道。不多时,便听说了她同卢曦一块儿去了杨柒柒那里。慕容昭很想知道两人都说了什么,
慕容昭知道温瑶葭同卢曦去了杨柒柒的别院后,不大敢问温瑶葭都同杨柒柒说了什么。事实上,自从温瑶葭险些丧命之后,慕容昭每一次去见她的时候,都有一种不知该如何应对她的尴尬。从前她们之间还有许多话可以说,但如今,慕容昭生怕,多说一句话,都会伤了温瑶葭的心。多说一句话,都会打破勉强维持的平和。
他一直在书房枯坐到傍晚,才总算下定了决心。只带着安良,悄悄的去了杨柒柒的别院。
彼时,窗外正下着绵绵细雨。雨打屋檐的声音,连绵不息。杨柒柒坐在床边,想起许多上辈子同温瑶葭点点滴滴的事儿。
那些回忆里,好多都晃荡着慕容昭的影子。
比如有一天晚上她在温瑶葭的寝殿留宿,到半夜的时候,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杨柒柒躺在偏殿里,被巨大的雷声惊醒。她是很怕雷声的,当即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却听得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她好奇的披衣起身,悄悄推开窗子的一角。就看见一身明黄龙袍的慕容昭,领着御前的人,急慌慌的一路往正殿去。守门的宫人要给他请安,他却抬手阻住了那些人,生怕请安的声音太大,吵到温瑶葭一样。
杨柒柒也很怕雷声,有哪个女子,是不怕夜半惊雷的呢。可慕容昭会冒雨去陪着守着温瑶葭,她的夫君呢?她好像永远见不到人。
那一整晚,杨柒柒都无心睡眠,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左右满心都是羡慕,羡慕的了不得。
这样的事儿,她见了无数。只有她知道,慕容昭有多爱温瑶葭,有多宠着她。
想着想着,杨柒柒想到了今天看见地无比憔悴的温瑶葭。消瘦、形同枯槁,这样没有光彩的温瑶葭,是她第一次见。
杨柒柒心情无比复杂,她是不愿意看到温瑶葭这么落魄。这样的温瑶葭,同上辈子相比,光芒尽失,让人感到很心疼。
她的神情格外伤感,心中那抹愧疚又卷土重来。
正晃神的功夫,杨柒柒便瞧见慕容昭撑着伞,站在雨帘中。她以为是自己花了眼,就怔怔的看着雨中模糊的幻影,恍惚地问竹意道:“竹意,你看那边的人是慕容昭吗?”
竹意顺着杨柒柒的声音望出去,虽然瞧得不是很真切,但慕容昭的轮廓她是再熟悉不过了。竹意讶异地说道:“是十一殿下呢。”
杨柒柒哑然一笑,刚刚心里还担心,自己别是生出什么幻觉了吧。
“十一殿下怎的站在雨里,也没个人来通报一声!”竹意一边小声埋怨,一边去院子里请慕容昭进门。
杨柒柒颇有些尴尬局促的将窗关了,隔绝了她同慕容昭的视线。
须臾,竹意请慕容昭进了正厅的门。杨柒柒也慢吞吞的起身,去了正厅。
慕容昭随手弹了弹前襟上的水,端然坐在正厅的圈椅里。见杨柒柒走出来,便是目不斜视的盯着她,生怕错过她面上的任何一个表情,猜不到她的心思一样。
杨柒柒被他看的大不自在,小声埋怨地说道:“外面的门子也真是,每一回十一殿下上门,都不晓得通报。”
慕容昭温和一笑,替门子辩解道:“他们都是之前护送你去江南的人,晓得我同你是见不得人的关系,所以每一次都直接让了我进来。”
见不得人的关系?
杨柒柒刚刚入口的茶,险些没立时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