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为尊。生下的女孩儿,都要同母亲一个姓氏。”
杨柒柒说着说着,堂上的人逐渐安静下来,甚至有人低低的叹道:“竟然还有以女子为尊的不落……”
“在塞外看大漠孤烟,是何等壮观又寂寥的景象。站在滕王阁上,才知‘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是何等的天地一体,波澜壮阔。”
“我走过许多地方,看见过许多人。”杨柒柒说到这,适时的收住,向着众人笑了笑,慢悠悠道:“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会有人比你出身更高贵,也会有人比你过的更凄惨。有人愿意当井底蛙,喜欢坐井观天。有人就想当飞鸟,四处翱翔。井底蛙看不见飞鸟的眼界,飞鸟也不能了解井底蛙的狭隘。所以陈姑娘与顾姑娘问我,女子为什么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根本回答不上来。因为用我只能将我所理解、我所看到的告诉给你,而你们,却未必能明白。”
陈方月一听,杨柒柒这时拐弯抹角的贬损了她,气的是怒火中烧,可她面上还保持着震惊,嗤的一笑,反问杨柒柒道:“那依照杨女丞的说法,你才不愿意相夫教子、主持中馈呢?”
顾韵仪也附和道:“知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有什么了不得,你这一辈子总不能靠诗词歌赋过日子。”
杨柒柒道:“我知道北边的糖比南边儿甜,就让人把糖送北边送来南边。”杨柒柒向着陈方月笑了笑,曼声道:“或许你平日吃的甜汤,就是从我在洛阳的粮油铺子里买的糖。”
北糖南运,也是这两年才有的事儿。以城中通运粮油铺买卖最好,他们家做生意,也只卖给达官贵戚。陈方月和顾韵仪自然是不知道,不过向张宗嗣、慕容时等人就听说过。
“拨算盘,看账本儿自然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至于其它,看史书明得失,不知算不算能勉强相夫教子呢?”杨柒柒微微蹙眉,带着几分商量的口气向顾韵仪问道。
再做的千金闺女,听得是咋舌不已。顾韵仪与陈方月也被杨柒柒噎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至少,目前为止,她们连算盘也没见上几眼。
杨柒柒温和笑了笑,问陈方月道:“陈姑娘,我的答案,你还满意吗?顾姑娘,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话吗?”
陈方月原本是想落杨柒柒的脸面,结果反倒是自己给了她反口揶揄贬损自己的机会。陈方月聪明的适可而止,闷声摇了摇头。
杨柒柒继而道:“古人云,腹有诗书气自华。太后亲自定下的书册,也是希望各位能开阔眼界,借以开阔胸襟。希望各位公主、郡主、贵女们,能明太后之苦心,不负太后只期望。”
慕容昭不由被杨柒柒话尾扣得大帽子而暗暗发笑。
她可真是狡猾,说了那么多讥讽的话,还不忘借着太后的威势,最后再敲打敲打这些女学生。
回也不开口多问,杨柒柒索性翻开了《容与集》的第一页,正正经经的讲起了第一卷,她初登泰山的见闻。
杨柒柒讲的很是生动有趣,连原本负气不想听她将话的顾韵仪,最后竟然也很好奇的听杨柒柒讲起泰山上的滑竿。她说起走在悬崖峭壁之间,那胆战心惊的感受,还引得同安长公主大笑杨柒柒胆小。
无论如何,她两辈子头一次为人师表,给人讲课的事儿,总算顺顺利利的度过了。
待她讲完这一章,合上书册,如杨玉如、杨清欢这等不打算调皮闹事的女学生,听得是意犹未尽。
连着太后也很是满意的向着杨柒柒含笑点头。
皇后凑趣的向太后夸赞杨柒柒道:“不怪您让杨七姑娘当女丞,她这么小年纪,竟能这样落落大方,毫不局促的给人讲课。臣妾都想日日来听杨女丞讲《容与集》了!”
慕容晰听的这话,上蹿下跳的请示道:“皇祖母,孙儿也听得很入神,往后也让孙儿日日来女学听杨女丞讲游记吧!”
皇后瞧见自己儿子炯炯有神的眼睛,心里不免微微可惜。她是今天才知道,杨柒柒还有北货南运的本事。想来必然是治家生财的一把好手,若是给慕容晰娶回家,想来他也必然会沉稳许多吧?
杨柒柒的不大好意思的含笑,眼波却总不自觉的往慕容昭的身上落。
待众人都散去,杨柒柒有些急的回了值房,将书册都放下后,又急慌慌的往外走,好像要去追赶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