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在唱歌一样,创作那种神奇魅力。
叶梓涵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一直皱着眉头。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找黑天鹅的感觉,但是好几天过去,那种具有诱惑力的神秘眼神,我始终表现不出来。我很着急,叶梓涵和虞团长也很着急。后来叶梓涵问卓羿宸:“齐格费里德王子,你会被眼前这个黑天鹅的眼神和表现力诱惑吗?”
卓羿宸望望我,半真半假地说:“她根本不需要诱惑我,我就自动被她吸引,为她着迷了。”
叶梓涵又好气又好笑。“你太逗了,驴头不对马嘴。”她又严肃地对我说:“童忻,你的技巧完全没有问题,但是没有找到黑天鹅的感觉。其实每个想要成功的芭蕾舞演员心中都住着一只‘黑天鹅’,都希望站在台上的那一刻是完美的,是最具有诱惑力的,不疯魔不成活!你要把那只黑天鹅彻底解放出来,而不是封存在心里。你再好好琢磨琢磨,实在不行的话,只能你单演白天鹅,让宋玉柠来演黑天鹅了。她虽然技巧不如你,但是目前对黑天鹅的眼神的掌握要比你好许多,整体表现也非常狂野妖媚,贴近角色。”
我一听她的话,心就凉了半截。的确,现在有的剧院已经把黑天鹅和白天鹅两个角色,分别让两种表演风格的演员来扮演,这样既发挥各自的特长,又可以减轻女主角的负担。但是我非常渴望同时扮演两个角色,除了使全剧的戏剧结构完整外,更主要的是挑战自己的表演极限,这也是对一个女演员的意志力的考验。更何况我已经为这个角色付出了这么多心血,如何甘心拱手让给他人!
宋玉柠原本是作为b角的,她也和我一样苦练32圈,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她会有取代我的可能性。是我太自信了,我想起萧瑟说过的话,我们都是渺小的,所以要时刻保持一颗谦虚的心,不要张狂和骄傲。之前取得的成绩让我有些骄傲轻敌,也缺少了危机感。
中午休息时,卓羿宸见我很情绪异常低落,安慰我:“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感觉的。”
我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蓝婧予来了。“我前段时间,见到了蓝婧予。”
他一下子变了脸色。“你这个时候提她干什么?”
“我是想到,如果蓝婧予没有离开舞团,黑天鹅这个角色,她应该能把握得很好。”我心生感触,“她对我说,她唯一爱过的男人就是你。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她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她曾经非常渴望将来能够嫁给你。”
卓羿宸愣愣地望着我,他低下头来,再愣愣地望着地面。我感觉到了他那种心不在焉的迷惘,和缠缠绵绵的忧郁。都说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刻骨铭心,其实男人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难以忘怀。
片刻,他抬起头来。“我和她已经没有任何联系了。虽然没有联系,但是关于她的各种花边新闻倒是没少听说,我真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不懂得自重自爱……”
他重重叹息,没有再往下说。
我也叹息着,用手托着下巴,呆呆的出起神来。
铃声催回了我的思绪,看到屏幕上闪烁的“萧瑟”二字,我心底那一平如镜的湖面便翻动起波澜,萧瑟,他回来了!
“童忻,”萧瑟的声音里也有压抑不住的激动,“我昨晚刚回来,晚上你能和我一起去趟叶家村,陪姥爷吃生日晚餐吗?”
“好。”我答应了。
卓羿宸的脚伤“天气预报”果然很准。下午开始天气就变了,阳光被乌云遮蔽,阴沉欲雨。排练结束后,我立即回公寓洗了个澡,换好衣服,想起叶参议送给我的那个翡翠手镯,我从衣柜最底层取了出来,刚戴上,萧瑟就打电话来了,我带了把伞,关好窗户,出了门。
到达叶家村已是晚上7点多,叶参议知道我们要来,早早就准备了一桌的菜肴。这些年我来看望过叶参议几次,都是选择周末或者节假日叶梓涵要回家的时候,跟着她的车来的。每次来去匆匆,陪老人家吃了顿晚饭,不想打扰他,晚上就住在叶梓涵家里,第二天再和她一起回去。老人家待我就像自家孙女一样,亲切和善。我每次来,也都特地戴上他送给我的手镯,他见了总会端详一阵,伤感叹气,睹物思人,去世的大女儿叶莺,必定是老人心中永远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