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召集重臣,接待高句丽使臣。
莫离支泉盖苏文,去年的年底病逝,结束罪恶的一生。其嫡长子泉男生,继承莫离支之位,统帅高句丽三军。武康猜的不错,他们兄弟三个,果然如期内讧。
男生继任不久,为了查解民情,离开平壤视察。且暂时把朝政,交给两个弟弟,男建、男产代管。有人挑拨离间,拜访男建兄弟,秘密进献谗言:尔等兄长男生,视尔等为仇敌,打算除去尔等,先下手为强吧。
两人不置可否,没处决进谗者,只是软禁起来。京外的泉男生,也收到了谗言:您的两个兄弟,为了保护权利,想要发动政变,将您赶出京师。防人之心不可无,莫离支早做防备。
男生深以为然,派出嫡系心腹,秘密前往平壤,暗中侦查此事。哪知出了意外,他派出的密探,被泉男产抓获。这就是导火索,兄弟间的矛盾,彻底的引爆了。
哥俩经过秘议,以国王的名义,命令男生回京。政变已经发生,回去必死无疑,所以不能回去,只能婉言拒绝。哥俩有了借口,又以国王名义,污蔑兄长叛国。
男健自称莫离支,出动军队讨伐之,高句丽内战爆发。男产心狠手辣,拘捕平壤城内,男生次子献忠,自己的亲侄儿。召开誓师大会,并用侄儿头颅,祭奠讨逆军旗。
泉男生军队少,眼见大势已去,派亲信大兄弗德,前往大唐求援。弗德跪在御帐,痛斥男健罪孽,哭的老泪纵横。请求李治大帝,派出军队支援,消灭朝中叛逆。
李治义愤填膺,怒斥大兄弗德,翻起往日旧账:尔等高句丽人,数次对抗天兵,不服王化教育。勾结百济故地,不顾朕的玺书,数次侵扰新罗。同时煽动倭国,白江对抗天兵,给武康大将军,带来极大困扰。
而那个泉男生,还在龙朔元年,纠集精兵数万,驻守鸭绿江畔。给大唐东征军,契苾何力将军,造成极大损失。他有什么脸面,求朕出兵援助,尔等也留下吧。
其实这些废话,都是外交词汇,言外之意就是:大唐不是傻子,想要我们出兵,拿出相应利益。而大帝的愤怒,也是装腔作势,得知高丽内乱,他差点乐昏头。
强大敌国内讧,最大的得利者,往往就是邻国。于是扣押使者,表面拒不救援,暗中调兵遣将。
这个杀千刀的,又被媚娘忽悠,竟然派出御史,招募江浙民兵。武康心知肚明,媚娘想让爱弟,去辽东博军功。她还万分笃信,只有婺州民兵,才会全心全力,保护爱弟安全。
中国好姐姐,武康很兴奋,正中下怀嘛。跨过鸭绿江,灭亡高句丽,是毕生梦想。从麟德元年起,至今闲了两年,十分思念战场。
处理完大兄弗德,队伍继续南行,离山东进安徽。二月二十二日,抵达安徽亳州,晋谒老君庙宇。李治乱认亲戚,尊拜老子李耳,太上玄元皇帝。往老脸上贴金,老李家的祖宗,没有特别牛的,所以拿不出手。
正事全部办完,队伍开始返程,到了三月十一,抵达东都洛阳。高句丽的使者,早就等的绝望,跪在宫外求见。这次男生派的,是心腹大兄冉有,大兄弗德的兄长。
莫离支泉男生,已经山穷水尽,军队节节败退。退守辽东新城(辽宁省抚顺县),据城苦苦支撑,背后就是大唐。李治在乾阳殿,接见大兄冉有,听其痛哭哀求。
大兄冉有表示:大莫离支泉男生,申请内附大唐,接受天朝庇护。李治激动异常,强压内心兴奋,再次勃然大怒。对泉男建、泉男产,悖逆无道的行为,表示强烈愤慨。
至于是否出兵,肯定不给准信,让他回去静等。武康通过李德官,建议媚娘姐姐,劝谏李治大帝。不要着急出兵,等泉献诚入唐,以其作为人质。
而这个泉献诚,是男生嫡长子,他只有俩子嗣,献忠已经祭旗。只要献诚为质,保证他泉男生,不敢投鼠忌器。届时兵发辽东,必然竭尽全力,不敢两面三刀。
枕边风凑效了,大帝派遣御史,安慰大兄冉有。随便找个借口,也把他扣押了,依旧按兵不动。枕边风吹的好,武康心情不错,给媚娘点个赞。
接下来的日子,陪着李治折腾。离开紫微城,入住上林苑,启程回长安。四月初八中午,终于抵达京师,李治晋谒太庙。告诉列祖列宗,我这孝子贤孙,完成封禅大典,比肩秦皇汉武了。
从去年十月初,到今年四月份,整整半年时间,都在陪皇伴驾。心里都是吐槽,若有飞机火车,最多俩月时间,便可完成旅途。现在有了假期,与妻妾们温存,陪女儿读书吧。
四月十四中午,媚娘派李德官,带来个好消息。御史到达婺州,用武康的名义,招募民兵出征。节目效果很好,不到旬日时间,募集民壮六千,提前完成任务。
感觉很酸爽,看来婺州人民,还是认可我的。浙兵的战斗力,加上我的指挥,不输关中府兵。正在怡然自得,门外赵声汇报:陆相公来访,在门外等候。
武康不及细想,带小晴去迎接,吩咐打开中门。人家堂堂宰相,检校西台右相,能够屈尊拜访,必须特殊照顾。自己的好朋友,左武卫将军曹继叔,就是敦信徒弟。
两人来到门外,看见矍铄老人,拱手哈哈行礼:“陆相公陆叔父,您这是干什么,要折煞武康吗?您有什么吩咐,派人通知就行,何必屈尊降贵?”
敦信笑容和蔼,伸手虚扶武康,半开玩笑说道:“听变之的意思,不太欢迎老夫,老夫惹人嫌喽!楚国你来说说,老夫登门拜访,你们夫妻欢迎吗?”
小晴捂嘴浅笑,再次恭敬行礼:“武府以往迎客,只有皇后亲至,恩师登门之时,才会大开中门。奴与崔县君、郑县君,关系亲密无间,岂敢怠慢陆公?”
她说的崔县君,敦信的三儿媳,其夫陕州刺史。她说的郑县君,敦信的四儿媳,其夫雍州司马。在京城贵妇圈,媳妇闺蜜很少,她们俩还不错,倒也经常来往。
敦信听到这话,枯手捋着胡子,笑的十分开心。武康亲自招呼,将其迎向客厅。敦信连连摆手,煞有介事的说:“听说变之书房,有些珍藏佛经,老夫想开开眼。”
睁眼说瞎话,我的书房里,哪里有佛经,我不信那个。两人到书房,分宾主落座,小晴上茶水。书房门关闭,敦信淡淡道:“圣人皇恩浩荡,批准老夫辞职,以后安享晚年。”
武康不意外,拜祭孔庙时,听他提起过。年纪大身体差,回京想乞骸骨,李治竟然批了。罢检校右相,仍兼左侍极,并授大司成。就是国子监祭酒,按后世的话说,贵族大学校长。
简单寒暄几句,敦信步入正题,脸色十分严肃:“圣人遣使去婺,招募婺州民壮,没有限制数量。变之可能不知,婺人踊跃报名,凡登记造册者,共三万两千人。”
武康瞠目结舌,您是开玩笑吧,去年张柬之说,婺州共四万户。三万两千民壮,如果每户每丁,代表三万多户,愿意跟我出征,这很不科学的。同时有些窃喜,蓦然想到什么,抬起头盯住他。
敦信波澜不惊,话语不急不缓:“当时在御书房,只有老夫陪驾,发现圣人震惊,只批准六千人。他抬头看着我,心平气和的说:真的不可思议,武变之在婺州,竟能一呼百应。”
气氛极度压抑,敦信缓缓起身:“老夫这样回复,变之任刺史时,倒也政绩斐然。婺人心怀感激,昔日变之落难,万人空巷送行。圣人笑而不语,提起御笔朱批,准许老夫辞职。”
武康如遭雷击,久久不能回神,大脑一片空白。等到灵魂归壳,发现敦信离开,书房门敞开着。望向门外花盆,嘴角扯出怪笑,笑的比哭难看。媚娘又坑我了,李九那个混蛋,好像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