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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会面师兄裴行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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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相视而笑,长时间的沉默。水仙和裴氏,也保持缄默,弱弱望这边。几乎同一时间,两人脸色骤变,武康吐出蛇字,行俭吐出水字。庞孝泰老将军,可能凶多吉少。

    沃沮道行军总管,左骁卫将军庞孝泰,是广西博白县人。他的五千水军,也都是广西兵。从极热的广西,到极寒的辽东,很难适应气候,狼兵再强悍,也不能与天斗。

    蛇水在平壤西,密布崇山水网,地形就像口袋。若我是敌军指挥,会集中优势兵力,先吃掉庞孝泰部。北线出现状况,南线独木难支,熬下去徒劳无功,平然之围必解。

    真的很糟糕,恐怕庞将军,要战死沙场。心情莫名压抑,不停的喝闷酒。喝完第七杯,手腕被握住,行俭安慰道:“战争伴随死亡,古往今来如是,变之不必介怀。”

    武康扯出苦笑,淳风给我批言,也是战死沙场。不知何时何地,也像庞老将军,马革裹尸而还。到时候再说吧,打开腰间算袋,文件递给行俭:“借师兄的法眼,看看这种长刀,能够装备卫士。”

    行俭仔细查看,两眼闪出光芒,很快陷入沉思。图纸上画的长刀,就是关公偃月刀,总长大约两米,重量十斤之内。刀柄有多长,单刃有多厚,皆详细标明。

    关羽是用长矛,青龙偃月刀,是虚构的,到宋朝才出现,取代唐朝陌刀。武康窃以为,它能淘汰陌刀,必有可取之处。《满城尽带黄金甲》,除了欣赏大奶妹,就是那群身穿金甲,舞者关刀的叛军。

    如果能够军用,就找李九申请,打造几把实验。如果性能良好,就给婺营前卫,全部装备关刀。以后征战沙场,数百大刀齐劈,如同砍瓜切菜,想想都觉得爽。

    行俭研究图纸,自言自语着:“重量不到十斤,步骑皆可使用。在步战中,配给散兵使用,能在阵脚地带,保护我方枪兵;在马战中,用以近身格斗,可以架开长枪,也能轻松破甲。”

    放下手中图纸,斟酌片刻说:“重量和长度,都类似陌刀,锻造所需钢铁,也是半斤八两。此刀单面开刃,制造比较简单,确有可取之处。可以呈给圣人,交予兵部讨论。”

    武康点头微笑,不能入你法眼,也没必要呈上。正想继续请教,楼下噪音更大,夹杂女子哭泣。很快楼梯震动,钱顺厉声呵斥:“都给我站住,否则格杀勿论。”

    女人哭声更大,鸨母哭天抢地,许自然嗷嗷骂,夹杂少年怒吼。水仙勃然变色,看向这边哀求:“是邓举举在哭,许自然欺负她,求郎君做主。”

    武康正想应允,裴氏突然起身,很快打开房门。嘈杂声更明显,钱顺收到眼神,赶紧闪开门口。邓举举跑进来,捂着脸颊啼哭,扑进水仙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有个年轻郎君,衣服满是菜汤,白脸印着掌印,造型非常狼狈。许自然呶呶叫,大摇大摆进来,手指举举叫嚣:“该死的贱蹄子,竟敢咬乃翁,谁也救不了你,我非扒你的皮。”

    钱顺眼疾手快,插上包间房门,拦在自然跟前,不紧不慢威胁:“给我老实呆着,胆敢迈出半步,斩你项上狗头。我说到做到,郎君若不信,请尽管尝试。”

    环手横刀出窍,淡淡杀意溢出,许二脸色微变。钱顺嗤之以鼻,双手握着刀柄,阴阳怪气嘲讽:“你是宰相二代,身份高不可攀,我是部曲护卫,小命比狗还贱。咱俩同归于尽,绝对稳赚不赔,还请阁下三思。”

    很快杀气腾腾,钱顺久经沙场,也是杀人如麻。许二色厉内荏,扯着嗓门威胁,却不敢靠进半步。武康慢慢转头,开口训斥钱顺:“顺子不可无礼,敢对二郎动刀,吃了豹子胆吗?”

    钱顺依言收刀,许二发现武康,登时满血复活。快步走过来,拿出手里泥人,对着真人比较,桀桀怪笑道:“贱蹄子的靠山,就是刀疤脸呀。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管乃翁的闲事,敢做贱人的靠山?”

    武康浅笑道:“二郎误会了,我不是靠山,也与她不熟。你想怎么样,我无权过问。不过提醒你,这座颜宾楼,是郑仁泰的。他是同安郡公,右武卫大将军,许相公尚且忌惮,难道你不怕他?”

    许二脸色微变,很快仰天狂笑,狠狠唾口浓痰:“正三品大将军,别人可能怕他,乃翁岿然不惧。他最近厄运缠身,两日后朝堂论罪。他的前程性命,握在阿爷手中,我把颜宾楼拆了,他也不敢放屁。”

    武康心思电转,很快了然于胸。朝堂五个宰相,李勣淡出朝政,任雅相远在辽东。许敬宗和李义府,按照媚娘指示,正痛打落水狗。御史大夫的弹劾,许圉师要是拍砖,郑仁泰凶多吉少。

    估计郑老扑街,巴不得他拆楼,好要挟许圉师。转念再想想,又扯出浅笑,不是那么回事。许自然被惹毛,扬起手中泥人,狠狠砸过来,砸进鱼汤盆,溅射出汤水。

    手指武康鼻子,跳着脚咆哮:“田舍奴刀疤脸,看不起乃翁吗?今天把话撂下,这两个美人,乃翁全都要。再敢满嘴喷粪,打断你的狗腿。门外的部曲,给我撞门拿人。”

    部曲破门而入,钱顺亮出横刀,眼中杀气更盛。空气中冷飕飕,部曲胆战心惊,不敢轻举妄动,怯懦的瞅主子。许二表情狰狞,握拳要揍武康,行俭探手摸腰。

    许二马上收手,快速后退两步,死盯着裴行俭。大概半分钟,摸出两条绣帕,递给武康一条。哥俩老神在在,擦拭衣袍汤水,完全无视许二,赤裸裸的嘲讽。

    画面异常诡异,裴氏也炸毛了,掐腰瞪眼奚落:“窝囊废武变之,他老子是宰相,你阿姊是皇后,至于害怕他吗?别人欺负上门,你却低眉顺眼,还是不是男人?”

    行俭怒不可遏,你给我闭嘴;武康瞠目结舌,瞎添什么乱。现场鸦雀无声,许二脸色大变,良久后小声问:“你是武变之,左千牛大将军,金华县开国公?”

    武康和颜悦色:“上月圣驾幸许府,目的显而易见,是让令尊出面,为郑仁泰辩解。令尊无法拒绝,所以说郑仁泰,不会卖你面子。你若小打小闹,他会置若罔闻,你若闹的过分,他会怀恨在心。”

    斟酌片刻,继续说教:“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何必因为妇人,得罪三品将军,平白惹来麻烦。你想要美人,等尘埃落定,他心存感激,会忍痛割爱,何必急于一时?”

    苦口婆心,和颜悦色,姿态放最低。许自然有面子,变脸赛过翻书:“真是变之贤弟,何不早些言明,你瞧这事整的。贤弟说的对,多等两天而已,愚兄有耐心的。”

    武康起身行礼,笑容异常温馨:“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呀。我与自遂是兄弟,那咱们也是兄弟。改天若有时间,还请兄长登门,皇后送的红高粱,一般人喝不到的。”

    许二满面红光,拍着他肩膀说:“变之诚心邀请,我也不能辜负,等我大兄回来,必定登门拜访。贤弟正在会友,愚兄不便打扰,这就告辞了。”

    武康应诺点头,亲自送到门口,两人依依惜别。重新回到座位,举杯邀请共饮,行俭放小酒杯,凑近小声问道:“变之和许相公,是不是有过节?”

    肯定有过节,我会收拾他的。准备转移话题,就听两声冷笑,裴氏不屑一顾,邋遢郎君嘲讽:“世人皆说武将军,敢为百姓剪圣袍。今日一见,明不其实,杨炯无礼,这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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