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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州刺史 第二十五章 莫名谷鸡犬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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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起火把,继续前进。见宽敞库房,足有三个篮球场,真佩服他们的毅力。环视四周觉的可笑,除了自己的粮食,啥玩意儿没有。别人剿灭山寨,能剿出无数财宝,到我这里就变了?510文学

    呵呵干笑两声,数着堆积粮袋,少了二十麻袋,也就是二千公斤。略微放下心,缺口不太大,可以轻松堵上。检查旁边小仓库,都是空荡荡的,最后那间兵器室,弟兄们装备都在。

    武康笑出猪声,古力折眼光深远,装备管制挺严。急促脚步传来,转身离开兵器库,拽横刀守走廊口。张二显幸不辱命,弟兄们都来了,林平郎和钱顺领头。众人整齐行礼,全都打了鸡血,咧嘴无声大笑。

    示意他们安静,不疾不徐道:“恭喜你们,获得暂时自由;血洗莫名谷,杀光所有人,就是彻底自由。装备在那间屋里,弟兄们全副武装,砍下所有人的头颅,筑京官祭奠袍泽。诸位兄弟,大声告诉我,能不能做到?”

    一时山呼海啸,山洞杀气凝聚,有条不紊的行动。约莫半刻钟,武装到牙齿的婺兵,在葬尸地聚集。武康举起横刀,下达最后命令:“弟兄们,血洗莫名谷,除了咱们牛马,其余鸡犬不留。”

    屠杀正式开始,二百多民兵和保安,三人为队分散。在夜色和细雨中,挨家挨户进门,展开最原始的杀戮。接连不断的惨叫,惊醒睡梦中人,带动牲畜哀鸣。

    武康纹丝不动,缓缓闭双眼,静静等天亮。哭声雨声哀求声,声声入耳;雨味臭味血腥味,味味刺鼻。感受杂乱脚步,蓦然睁开眼,是往这边来的,是想逃进仓库。你们没机会,亮出手中横刀,率贴身保安截杀。

    男人的呐喊,手起刀落;妇人的哀求,置若罔闻;孩童的啼哭,略微迟钝,统统杀光。此刻我是恶魔,滔天恨意必须发泄,莫名谷必须陪葬,才能告慰婺兵亡魂。

    噪音持续一夜,武康站了一夜,任由雨水湿透。没有公鸡打鸣,没有土狗吠叫,真的鸡犬不留。血腥令人作呕,横七竖八的尸体,老弱妇孺都有,鲜血染红积水。

    雨到辰时停下,平郎率队收人头,钱顺整理田赋。找到丢失的车辆,找出丢失的牛马,搜出丢失的旌旗。搬出库房存粮,搜刮谷里的粮,堪堪凑够五十车。

    辰时三刻左右,二显匆匆来报,谷外出现大队人马,看起来是豪州官兵。武康发号施令,所有人集合列阵,弓箭手和弩手就位。敌友未分之前,必须保持警惕,不允许再次翻船。

    十几分钟后,密林中涌出豪州兵,匆匆来到山腰。等看清山谷画面,全都倒吸冷气,全部停下脚步。十几分钟后,武康见他们没胆下来,命令解除战备,继续收拾残局。

    豪州兵得指挥使命令,手忙脚乱两边分,露出宽阔过道。滕王和新城在前,豪州官员在后,闻到浓郁血腥,无不皱紧眉头。搀扶新城的婢女,纷纷大吐特吐,新城也捂胸干呕。

    远远见那抹身影,下意识往山下跑。滕王赶紧拦住,秦刺史凑过来:“滕王、公主容禀,看下面情形,婺兵已控制局面。车队正往这边来,目测四五十车,粮食损失应该不大。请公主放心,老臣在此保证,缺多少补多少。”

    滕王眼力好,看到如山头颅,强忍呕吐背过身,也劝慰新城:“咱去山顶等,武康太残暴,婺兵太凶残。到处是无头尸体,头颅筑成京观,到底多大的仇啊!”

    新城悲从心来,最坏结果发生了,若非怒不可遏,康郎不会如此暴戾。强忍着眼泪,默望那道身影,不断祈的祷着。这时牛车过来,秦刺史立刻下令,豪州兵帮忙拖拽。

    牛车一辆辆过去,新城默默数着,五十辆车足够,只是民兵少许多。等车队完全过去,心也沉入谷底,拦住林平郎问:“出了什么事,损失多少人,武康在干什么?”

    林平郎纠结片刻,带她来到僻静处,实话实话道:“弟兄们损失过半,贼人逼着自相残杀,是我们亲手活埋的。大佬命令屠谷,莫名谷鸡犬不留,共五千七百多人。”

    新城脸色煞白,平郎瞟她两眼,纠结几息继续:“大佬砍下全部头颅,在弟兄们坟前堆积,祭奠袍泽亡灵。公主殿下,您也了解大佬的为人,若非血海深仇,不会赶尽杀绝。此事瞒不住,倘若朝廷追究,还请您从中斡旋...”

    此时谷内火光冲天,无数屋舍点燃,包括那座京观。刺鼻焦臭袭来,新城再次作呕,平郎赶紧搀扶:“为公主身子着想,赶紧离开这里,不要担心大佬,顺子在他身边。”

    新城连连摇头,再次看向京观,抚胸压制干呕。平郎轻叹气,继续劝道:“还是离开吧,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孩子着想。我了解大佬脾性,也是没心没肺的,别看现在怒火冲天,过段时间就忘了。”

    此时滕王过来,平郎赶紧行礼,自觉闪到旁边。婢女搀扶新城,滕王接着劝:“去马车上等吧,等下武康出来,我先和他谈谈,不会有事的。王叔略懂医理,所有刺鼻的恶臭,都可能引起小产,不能掉以轻心。”

    得知可能小产,新城终于点头,由婢女搀扶着,依依不舍离开。来到山顶,斗骢驮她下山,找保安继续打听,确定当时情况。心里越来越酸,回到马车中,再也压抑不住,留下悔恨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响起熟悉声音,新城立刻掀车帘。武康已清理干净,换上干净衣服,拱手抱拳道:“婺州刺史武康,拜见公主殿下。婺州田赋被劫,连累公主犯险,臣请公主恕罪。”

    良久的沉默,武康抬起头,见放下的车帘,无奈扯出苦笑。正欲转身离开,依稀听见哭声,心里也不是味儿。再次叹气,淡淡说道:“此次损兵折将,是我的责任,不关公主的事,不要放在心上。”

    说罢转身离开,和滕王、秦刺史打招呼。滕王拉他到僻静处,再次着重强调,新城为搬救兵,受了多大的苦。都轻生寻死了,可不能再揭伤疤,再往伤口洒盐。最后转移话题,里外不离滕王阁,意思不言而喻。

    武康乐得帮忙,用钱打通王爷门路,肯定稳赚不赔。当即不再含糊,恭敬回话:“多亏大王斡旋,才能调动豪州兵,武康感激不尽。将来若有需求,大王不必客气,武康尽心竭力。”

    这话听着舒坦,滕王眉开眼笑:“那说定了,等本王到洪州,马上建滕王阁。到时请骆宾王,为滕王阁作文章,不知武刺史,能否行个方便。”

    得到肯定答复,滕王轻拍他肩膀,带领车队美滋滋去了。这位是个艺术家,根本无心政治,都被贬到江西了,还那么傻开心。只是不知道,骆宾王的滕王阁序,能超越王勃吗?

    和秦刺史寒暄,承诺在公主面前美言,也让他感恩戴德。田赋被劫,必须大事化小,真要追究起来,倒霉的不仅是他。婉拒秦刺史送行,吩咐粮队启程,沿着官道向北。

    离开钟离县,钱顺过来汇报,公主让他去车上。这很无奈,自从得知她的遭遇,也就没了恨意。其实说白了,主责在自己身上,当时也动了恻隐之心。如果拒不从命,公主没办法的,她也不会真的自残。

    不过,不能让她轻易过关,好好拿捏几天,让她知道天高地厚。脑中闪过灵光,何不借此机会,说服她支持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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