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赚!雨露均沾阳关道,独吃自屙独木桥!诸位兄长有兴趣,某自然不会泼冷水。某愿意让出...”
后院突然传来女人哀嚎,撕心裂肺悲恸不已,打断了武康的话。众二代正迈向高潮,突如其来的扫兴,气的他们都黑了脸。身为老板卢牧山,认为自己被打脸,砰的一拍了桌子,冲房门咆哮:“门外的博士,给某滚进来!”
包厢门刹那打开,就听扑通一声,一伙计被门槛绊倒,来个标准的狗啃屎。他顾不上磕破的嘴皮,来到卢牧山跟前,弯着腰瑟瑟发抖。
卢牧山又一拍桌子,等着牛眼质问:“博士,何人哭泣,因何哭泣?”
伙计两腿一软瘫倒在地,脸色煞白汗如雨下,哆哆嗦嗦就是说不出话。
卢牧山暴跳如雷,抓起酒碗就要砸,崔五赶紧劝阻:“三郎稍安勿躁,他一直在外面伺候,想来不知情。这样吧,让他下去问问。”
卢三郎胸脯剧烈起伏,片刻后放下酒碗,冲着伙计喝骂:“还愣着做啥,赶紧滚下去打听呀!要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也别做博士了,卷铺盖滚蛋,不要让某在婺州见到尔。”
伙计如获大赦,跌跌撞撞跑出门,包间气氛异常沉重。
武康不明所以,为什么称小二为博士?思考片刻想了起来,称呼酒楼伙计“小二”,是宋元以后才有的,唐朝就是称他们“博士”。不禁暗自可乐,博士在后世满地走,现在却是贱如狗。
约莫五分钟,走廊传来急促脚步,酒博士气喘吁吁禀告:“郎君容禀,是庖厨丁力...丁力家女人在哭!他家一岁多的小郎...在茅房,被茅...茅坑淹死了!”
气氛更是雪上加霜,所有人都皱起眉头。武康因为怜悯,其他则因为恶心。正大鱼大肉呢,又是茅房又是茅坑,不恶心才怪。
卢三倒是平静下来,轻叹口气吩咐:“人死不能复生,你去帮忙处理。多给她一贯钱,代某安抚一番!”
酒博士点头应诺,一溜烟跑了出去,不大会儿哭声停止。
武康不由得另眼相看,卢三郎刀子嘴豆腐心,对手下还是很照顾的。那一贯铜钱,抵得上丁力一年薪水。想必在唐朝,丁力除了自认倒霉,也不能状告卢三郎,以茅坑太深为借口,索赔八十一贯吧?
丁力,丁力...怎么如此熟悉?脑中歌曲旋律响起,武康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熟悉,上海滩嘛!记得是华仔饰演丁力,和国荣饰演的强哥,在电影里抢冯程程。
两位丁力挺有缘分,现在这位,孩子淹死在茅房;电影里的那位,也是靠茅房起家,给市民倒马桶,最终成为上海滩一代枭雄。
丁力倒马桶?大有可为呀!不禁想起来酒楼前,胡同里看到的粪堆,以及往粪堆倒粪桶的仆人。思维开始发散,模糊的想法萦绕心头,且越来越清晰。这个时代没有化肥,种地用的肥料,貌似只能是有机肥,也就是家禽家畜和人的粪便。
后世造粪大哥牛和猪,在唐朝就是个弟弟。牛大哥极其稀缺金贵,就拿武家村来说,几十户人家公用三头牛。每到农忙时,还得租官府的牛;猪二哥因为没阉割技术,长的非常慢,肉也不好吃,被贵族们视为贱肉,农夫也很少养。
武康也曾想阉猪,无奈只是体育老师,不像穿越家前辈那样万能!别说阉猪了,在哪下刀都不知道。这个时代最普遍的,是养羊、鸡鸭等,这些弟弟们造粪量太小。
制造有机肥的重担,自然落在人身上。人粪对于城外农夫来说,是肥沃土地的营养品;对于婺州城市民来说,则是令人作呕的排泄物。
如果向丁力同志学习,雇佣一批人走街串巷,挨家挨户倒马桶、清茅厕。把肥料堆在城外发酵,农耕时低价卖给农夫,应该可以吧?
这样做好处多多!首先净化婺州城环境,给自己添一笔政绩;其次发笔小财,就算不挣钱,也得赔本经营。只求给手下不良人,找个合法收入来源。
最后为农业做贡献!作为农村人自然知道,庄稼施不施肥,施多施少,对产量影响颇大。如果农夫多收粮食,就能少挨些饿。这样说来,一举三得有没有?俺也太聪明了吧!
武康心里美滋滋,正做着白日梦,大腿被人捅了下。瞬间反应过来,发现捅他的是崔五。酒席上静悄悄,所以目光聚焦,目光中都带着不解。
这就尴尬了,武康干笑两声,讪讪道歉:“那个...不好意思,某走神了!刚刚说了什么?”
崔五满脸猥琐,怪笑两声调侃:“二郎啊,即便如烟有些姿色,即便你气血方刚,即便你们干柴烈火,但年轻人要懂得节制。以后日子长着呢,那种事过犹不及呀!”
王放王大郎也是满脸猥琐,咯咯笑道:“五郎此言差矣,恐怕不止如烟一个,不是还有个小婢女嘛?二郎刚才笑的那么猥琐,肯定是想起昨晚快乐的事了!”
武康有些懵,这些货都是老流氓啊,脑洞比他的还大嘞!为化解尴尬,马上开口解释:“诸位兄长误会了,某刚才不是想那些,而是想人粪...”
“哎呦呦,二郎厉害呀”,一直沉默的秦五郎接话,猪腰子脸除了猥琐,还有深深的敬佩,淫笑连连道:“人粪呀...二郎难道不喜欢水路,喜欢走旱路?还是说水、旱两路轮着走?”
就连道貌岸然的孙三郎,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二郎不走寻常路,实为吾辈楷模,愚兄心服口服,五体投地的佩服!”
哎呦我的妈,这是一群老司机呀,唐朝有驾照吗?武康哭笑不得,马上进行下一话题:“诸位兄长,咱们还是言归正传,说说制冰的问题吧!”
说到这众人兴致更浓,毕竟这才是根本目的。卢三郎兴奋的一拍大腿,眉开眼笑嚷道:“某早就说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二郎与崔五交好,那就不是吝啬人!你们还都不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乎?”
“那哪能不信呢?二郎都说了,有钱大家赚”,孙三郎笑逐颜开,马屁拍的很溜。
“二郎你开个价,一层份子多少钱,某要两成”,司法参军家郑大郎,开口就是两成。
其他二代争先恐后,这个两成那个一成的,加起来二十多成了,利益还不够他们分的。武康很想问一句,你们分成的分母是多少,一十还是一百?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疯狂在情理之中,唐朝没有空调,降暑有效的只有冰,那是相当的金贵!就是长安城李九,有时也把冰块当俸禄,发给手下小弟,小弟还感恩戴德。
如烟也说过,大户人家会在冬天采冰,藏在背阴的冰窖里。熬到来年暑期,冰块能剩三成,就烧高香了。
豪华包厢变成菜市场,众二代喋喋不休,有的捋胳膊挽袖子,利益面前朋友算什么?
场面越来越混乱,气的卢三直拍桌子,最后崔五也拍了桌子,场面才算安静下来。
武康稳坐钓鱼台,心中渐渐有了想法。瞄了眼众人殷切目光,左手握拳放在胸前,伸出小拇指道:“某让出第一成,换城外十亩田地。不要水田要旱田,不要肥沃要贫瘠,还必须临路。砌一丈高院墙,留一丈宽大门,建一间容五人居住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