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大人抚养。”
他这样一说,在场几位将军登时明了,原来便在数月之前李元昊确实曾赴两岔河打猎,未久便说要回到戒坛寺为大夏国祈祷,现下想来,原来便是因为没藏大师诞下龙子这一回事。
众将一时无语,虽知他所说的必是事实,决不可能是二人提前串通,但终究是皇帝遗诏大事,若要违背,说什么也有点心虚。
没藏讹庞见众人低头不语,显见是心有不服,冷笑一声道:“怎么,先帝血脉,你们也敢不承认?”
诺移赏都道:“相国所言属实,我们无有不敢承认,只是,这是这孩子虽是龙脉,但尚在襁褓之中,若要立之为王,只恐有人不服。”
没藏讹庞怒道:“皇位典制规定,谁敢不服!”胡振邦见没藏讹庞面上黑云一现,煞是可怕,众将顿畏惧,赶紧附和道:“皇位继承典制,无人不服,我等谨遵相国之命。”
没藏相国这才转怒为喜道:“早该如此,这皇位自当由先帝血脉相承,岂可让皇帝族兄弟来继承。”
诺移赏都道:“现下我等自当唯你马首是瞻,只是这皇上的遗诏,如何对外公布?”
没藏讹庞道:“这个你们尽管放心,今日皇上驾崩时在场之人,若是敢将皇上遗诏之事透露半句出去,哼哼。”他眼光向众人面上一一扫视而过,在胡振邦面上忽地停留片刻,道:“这位是谁?在宫里面生得紧。”
高景轩道:“相国大人,这位是骆御医的表侄,名叫木胡,在宫里做侍卫,但他极喜医术,此次骆御医带他来做个帮手,我瞧着他在医术果然有几分天赋,在下年事已高,衣钵无人可传,正打算收他为徒弟呢。”
骆弘济亦道:“是是是,相国大人,这位是在下表侄木胡,适才帮着高御医为皇上止血。”
没藏讹庞道:“既然是两位御医带来的人,便请二位管仔细了,若是他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怕是二位也要被累及的。”
胡振邦上前道:“请相国大人放心,小的别的不会,守口如瓶最是拿手,今晚上的事,小的不曾看见,更不曾听见。”
没藏讹庞笑道:“你倒懂事,你们且先下去吧。”挥手示意高、骆、胡三人先行退去。
三人告辞了走出雍鸾殿,向御医馆而去,那骆弘济边走边摇头叹气,高景轩只是低头疾走,一声不吭。
骆弘济实在忍不住,向高景轩道:“高大人,适才你也听到了,没藏讹庞如今权势滔天,仗着自己妹妹与皇帝孕有龙脉,便如此作威作福,连皇上遗诏也敢不遵,执意要立一个襁褓中的幼子做皇帝,这成何体统。”
高景轩道:“骆御医,此事非你我可以改变,在下明日便退请求告老还乡,回我沧州老家,朝中由着这奸相当道,高某可是一日也呆不下去了。”
胡振邦暗暗赞道:“高御医一身傲骨,不愿在奸佞之臣手下任差,着实令人佩服,若我不是为了要为大宋夺回这《武经总要》,跟着高御医学一身医术本领,去救助天下苍生,倒也不枉成就我一番济世壮志。”
骆弘济惊道:“高御医,你想致仕,只怕是没藏相国会......”
高景轩不待他说完,怒道:“怎地,我早过致仕之年,现下要告老还乡,这没藏讹庞还敢不允,这便要来诛我全族不成?”
骆弘济道:“高大人息怒,我看这倒未必。只是没藏讹庞这人胆大妄为,当权干政,只怕他不放你告老还乡,将你软禁在宫中,便又如何是好。”
高景轩冷哼一声道:“他无非就是怕我将他今日做的好事说出去,他若是不放我走,我便要将他做的事,传遍宫中。”忽地想到甚么,转身对胡振邦道:“木胡,你有什么打算,你是继续跟着你这个不成器的表叔做个庸医,还是跟我走出宫去,好好将我的医术传承下去,你若是答应跟我走,我定将毕生绝学传授于你。”
胡振邦见他又提及收徒话题,实是左右为难,只得道:“高大人美意,木胡感激不尽,若能拜在高大人门下学医,实是小人三生之幸,只是,木胡身上还有一件极其重要之事需要完成,实难割舍,请高大人恕我不识抬举了,他日若有机缘,小人定到沧州寻访高大人,到时再求高大人将我收为学徒,不知高大人是否愿意。”
高景轩一楞,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多少人为求我传授医术,不惜对我卑躬屈膝,百般讨好,我都拒绝了。木胡,你是第一个婉转拒绝我的人,不过,老夫喜欢你为人坦率,不卑不亢,又在医术上极有天赋,你既说有重要之事,那我不便强求,只是,日后你若来到沧州,定要来找老朽,若是届时你还愿意做我徒弟,我一定不改初衷,收你为徒。”
胡振邦本还担心自己拒绝会令高景轩心生不快,见他这样一说,知其并未责怪自己,心下不由大喜。
当即向高景轩躬身施了一礼道:“高大人,木胡一定会去沧州向你拜师学医。两位大人,现下时辰不早,二位请回医馆歇息,我还要到东宫处当差,这便先行告退了。”
高、骆二人亦向他道了别,自回御医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