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变故出奇不意,寇云痛彻心扉,双目鲜血汩汩而出,潘天罗玄铁杖顺势挣脱,一杖击在寇云背上,冠云一口鲜备吐出,昏厥倒地。
拓跋鸿飞大喜道:“快拿经书!”,潘天罗与麻青抢上前去,只见床上半开的包袱中,果然是《武经总要》,数一数,正是一十二卷。
三人大喜,俱想这书得来竟未费太多功夫,着实出人意料。忽听得楼下一阵喧哗,有人喊道:“有强人在此打斗,快来拿人。”
原来那客栈老板听得楼上乒乒乓乓开打,又见二楼客房窗户撞坏,有人险些跌落,早吓得赶紧差人去报了官。
党项三鹰往楼下一张,见密密麻麻的火把和灯笼已移近到了门前,有官差模样的人在喊道:“斗殴者在哪里?”“四下里围住了,莫叫走了杀人越货的强人。”
三人暗想,书已得手,不宜闹大事端,惹得官府追踪,眼见那寇云倒在地上动也不动,显见凶多吉少,当下使个眼色,齐齐纵身冲破屋顶,跃到屋顶,展开轻功,往西北城关方向而去。
那寇云也是命不该绝,被那些衙役发现之时,尚有一息余存,差役将他粗粗包扎了,送到衙门,经过一番救治,再细细询问,寇云只说是被人谋财所害,并不提是被何人谁所害,只说要见开封府尹包拯。
原来寇云与包拯曾是同窗,包拯称他为师兄,二人情同手足。包拯先登进士,数年后又陆续上任三司户部判官,又至京东、陕西、河北路转运使等职,直至做到开封府尹。
而寇云则登武进士,先是任殿前武官侍卫,后受命独自潜入辽都上京打探《武经总要》下落。二人已有十多年未曾谋面。
那县令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听寇云口口声声称要见开封府尹包大人,便辗转托人去带信。
寇云双目已盲,只能托人代写书信,而那代写书信之人的小舅子便是县里的捕头马有禄。本来他这封书信替寇云写完,是只字不得泄露的,偏偏他是个口无遮拦之人,那晚在小舅子家中饮酒之时,一时口快,竟将书信上寇云向包拯所述之事泄露了出去。
他虽未提及《武经总要》,却将党项三鹰的外貌长相与劫走朝廷重要之物一事说了出来,他是说者无心,那马有禄却听者有心,当下蠢蠢欲动,意欲借此机会立下功劳,好升官发财。
说来也是极巧,次日正是那马有禄当差,他便带着一般随从在汴京城各大酒楼客栈饭馆四处搜寻,一整个白天无所收获,至入夜时分,正待解散一众衙役弟兄们,忽听手下来报,说在鸿运客栈见到了那貌似文书描述的三个西域人氏,于是便有了他带人私拿“嫌犯”之事。
当前包拯在鸿运客栈开设公堂,并让随从包兴带出原告寇云,当面指证党项三鹰当日将他害得双目失明,更劫走《武经总要》十二卷一事,可谓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包拯原在寇云托人带来信中已知悉事情经过,亦已在行事之前,将寇云接到府尹,听寇云当面陈述他如何潜伏辽国多年,历经千辛万苦,查明大宋《武经总要》所在,又如何冒险从辽国盗书得手,欲使此书回归大宋,却在最后一刻遭这党项三鹰半路劫走,更被挖去双目,打断数根肋骨,行走不得。
当日包拯听罢寇云之惨烈遭遇,早已怒发冲冠,发誓要将这三人绳之以法,替寇云报剜目之仇,如今在这鸿运客栈大堂之上再度听寇云所述,更是义愤填膺。
包拯将惊堂木一拍道:“你三人盗我大宋机要秘籍,又做出如此残暴之事,还有什么话可说?”
拓跋鸿飞傲然道:“不错,这些事情,确是我党项三鹰所为,你等既然已经知悉,我们自无话可说!”
包拯又是一拍惊堂木道:“敢做敢当,倒也是条汉子,我且问你,那一十二卷《武经总要》现在何处?如实招来,还能免遭上刑之苦!”
一旁的胡振邦、沐寒衣亦是屏气凝神细听,要听这党项三鹰如何交待出这部《武经总要》的下落。
不料这党项三鹰个个桀骜不驯,只是抬眼望天,嘿嘿冷笑。
包拯大怒:“来人,将我押下,每人先打一百杖,铩铩他三人的锐气!”
一旁分列的八个差役上前便欲拿人,那拓跋鸿飞执鞭在手,潘天罗横过玄铁杖,麻青铁钩鹰爪也已套上十指。
拓跋鸿飞喝一声道:“活得不耐烦的便上!”
寇云心知府尹的那帮衙役恐难是这党项三鹰的对手,情急之下向包拯喊道:”包大人,此三人武功了得,绝非泛泛,切不可大意!”
包拯道:“寇世兄不必担心,开封府尹三百名精兵、一百名弓箭手皆包围在客栈之外,只要这三人从这里踏出一步,便立时教他们变作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