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义道:“这些飞机是我们仅存的几架了,极为珍贵,要是损失了一架,盟主都会心痛得要命,慎重起见,我们还是将飞机放在这里吧,这里是巫之联盟安置在桐柏国的办事处之一,有众多巫师护着,应该没有问题。”
姬正点点头,早有巫师给姬正牵来了马车。
百谷峰昨日已经向他们发来消息,让他们备好马车和干粮。
姬正正准备上马车,却见励耘还在狂吐,担忧他的身体,便问:“要不要等你吐干净了我们再出发?”
“不用,我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励耘的胃里早已被吐空了,可那种晕眩的感觉还在,连苦胆水也吐出来了,不停干呕,他这时才想到昨晚巫乾为何劝他不要吃早饭,原来是早已知道会这样。
“这个假仁假义的家伙。”励耘在心里暗骂巫乾,早知坐这飞机如此难受,他是绝对不会上去的。
巫义命人扶着励耘上马,再派个人专门看顾他,这才算是解决了这件事,众人各自上马,奔向盘古城。
一路无事,遇到的村庄城镇都是那样肮脏不堪,几乎没有人居住,就算有也是老弱病残,能逃的早就逃走了,不能逃的壮汉和壮妇也被抓去充当魔军,那些不能逃的都是行将就木的老人,在原地等死。
姬正何时见过这等残酷,每到一地,心里就多难受一分,可他确实不能做什么,只得于心里默默承受着这种沉痛。
巫义知道姬正仁义,最看不惯别人受难,看到此情此景,想来他心里很难受,但越是这样,越要保持冷静,不能乱了心神,所以在路上多次和姬正商讨过如何和伏姤谈判,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都说得清清楚楚。
这次刺杀事件关系重大,而且姬正和众多巫师一应在现场,每一步都不能有错,才能做到全身而退,所以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应对。
巫义的计划里,励耘刺杀伏姤,无论成功与否,都必定会引起恐慌,这时就是逃跑的最好机会,励耘成功了最好,就算失败了,也得马上离开,届时由他去对付巫山,巫烈则和巫刚去对付可能出现的鬼三,其余巫师弟子对付殿下护卫,与其此同时,守在殿外的巫师会和里殿的巫师汇合,帮助他们杀出龙象殿,不仅如此,巫乾还在城外安排了巫师,只要殿外的巫师发出信号,他们就会驾着纸鹤赶来,接走宫内的巫师。
穿过了几个乡村和小镇后,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当中几乎不见成年男子,妇者最多,这些人低着头匆匆行走,偶尔有几个抬头的,也是脸上一片黑,双目无神。
姬正放下窗帘,轻叹一口气。
巫义问:“怎么啦?”
“没有,想起初登南疆时,一路上所见与今日之见竟完全不一样,当初民风淳朴,百姓贫而乐,没想到只是短短半年,就变成了如今这副凄惨模样。”姬正越说越觉心痛,战争真的是带来灾难,特别是伏姤这种不择手段的战争方式,竟然将成年男子便成魔族一员,单凭这个罪状,就足够打入十八层地狱。
“只要杀了伏姤,一切都会恢复原状。”巫义听闻姬正如此感慨,同觉唏嘘。
“希望吧。”姬正道。
马车一摇一摇往前行,又经过了一个城镇,路上行人越发多了起来,也慢慢多了壮年男子,街上的行人皆是紧闭着嘴巴,碰见了也不打个招呼,眼神互相躲闪,似乎生怕开口就会惹来横祸。
前面就是望江城,从这里开始,便有军队驻守,这些全身黑色戎装的军人,手持长戟,脸色苍白,双眼泛着红光,浑身上下散发着死亡的寒冷气息,他们的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如机械般整齐划一。在他们的身边走过,普通百姓都要小心翼翼绕着路走,生怕一个不小心碰到了就会被当场格杀。
“这是橙焰魔军,伏姤的精锐部队之一。” 巫诚向姬正解释道。
前行的队伍被拦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又往城里进发,要想穿过望月城必须走过中央大街,若非如此,巫义根本不想进城,绕路走算了。
街上的行人突然间多了很多,但也是个个静默,犹如丧尸般活动,以往小贩的吆喝声,小孩子玩耍的身影,大人喝酒畅聊的场景,完全不见了,换而的是人群的唯唯诺诺,噤若寒蝉,这根本有愧于桐柏国第二大城的称誉。
每隔不远,就有魔军在街上巡逻,只要碰到了魔军,百姓们都要退到街边,让出道路。
“活死人城。”巫义看姬正脸上忡忡,便对他说,“为了让百姓们臣服于他,他便用高压政策,将百姓们的神经绷得紧紧的,让他们不敢反抗。”
“我不明白,伏姤统一了山海大陆又如何?每一座城市皆像一座坟墓,百姓失却了活力,活得如死人,他会开心吗?”姬正眉头深锁,对于伏姤的所作所为表示不能理解。
古往今来,想成为一国之主的王侯将相不乏其人,可就是,在争夺王位之时,最多也只是坑杀敌对者的军队,奴役他们的百姓,可从没见过有人将百姓变成魔族一员,他难道就不怕遭到天谴的吗?
“伏姤对权势的热衷是变态的,这人已经入了魔,手段极为残忍,殿下千万要小心与之周旋。”巫义又一次提醒姬正。
“我一定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姬正坐得直直的,正气凛然难,“为了桐柏国的百姓,就算拼了命我也要阻止他。”
马车出了城,又一路往北走,这时路上有几个人冲了出来,对着车队大喊大叫,请他们一定要救救桐柏国,不能再让伏姤祸害下去。
就在他们在痛声哭诉之际,远处一队黑骑飞奔而来,高高举起弯刀,雪亮的刀锋挂着金风高高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