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太子乃国家之基础,未来之栋梁。”
“太傅,国家之基础不是孤王吗,什么时候变成太子了,难不成你默认太子现在坐在龙椅上,替孤王发号施令?”灵王突然沉下了脸色。
“微臣绝无此意。”萧远之大惊失色,慌忙跪下来。
“太傅,圣上,臣以为这样争执,倒不如问问太子的意思。”常进这时出来打圆场。
“儿臣领旨。”姬正拿着神笏,大踏步站出来,朗声道。
姬正的这个态度无疑出乎殿内群臣的意料,引得众大臣齐刷刷看向他,偌大的恭守殿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到。
姬正不去看别人的脸色如何震惊,持着神笏,昂首道:“儿臣认为南方诸侯之间暗涌流动,极不和平,需要朝廷派出大臣去安抚,对于此重责大任,太子当仁不让。”
“很好,这才是我朝太子,有胆色。”灵王甚是满意,不住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环视了殿内群臣一圈,最终目光放在太傅身上,“众卿家还有何事要奏?”
连太子本人都同意了,其他群臣再不敢吭声,只有萧远之一脸错愕看着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超过二十三年,曾经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优秀学生,蓦然之间,太傅大人竟然有种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太子殿下的感觉。
大司徒郭震霖欲要站出来请示国王,目前国库空虚,根本没有那么多金银财宝,旁边的陶伯轻轻咳了一下,让郭震霖停了下来。
陶伯没有说话,藏在衣袖里的手指指向姬元,郭震霖当即不吭声。
退朝之后,太傅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和其他大臣寒暄几句,而是径直回府,刚坐下没多久,便听到门口守卫来报:“太子殿下到。”
萧远之命他将姬正带入正厅,看到姬正进来后,淡淡说了一句:“来了啊。”
“老师,我是专门赶来向您道谢的。”姬正向萧远之行礼后,便站到他下首。
萧远之看着他的得意门生。
姬正长身而立,面如冠玉,肌若光泽,盘黑发发髻,戴白玉琉璃冠冕,穿一袭绣黄纹的白色长袍,腰缠素色朱里鞶革,挂着白里透亮的琅玕玉佩组,脚上穿着蟒皮软底靴。
“什么意思?”萧远之看姬正没有再说下去,便问。
“多谢老师多年来的悉心栽培,学生此生决不会忘老师的培养之恩。”姬正抱着纸扇,道。
萧远之听闻后不说话,拿着的茶杯放在空中良久,也没有喝下去,最后没有喝上一口茶,又将茶杯放回了茶托上。
“所以,非去南方不可?”
“是的。”
萧远之又问了一次,姬正还是如此坚定作答。
“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吗?”
“没有,但不得不去。”
“好,还记得老师跟你经常说过的那句话吗?”
“学生时刻铭记在心。”
“再念一遍给老师听听。”
“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很好,去吧。”萧远之露出了一丝苦笑,他的学生终于长大了。
姬正面对老师,跪拜在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头,之后起身,头也不回离开了傅府。
萧远之的眼睛很尖,他分明看到了姬正转身离去时,几颗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