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雪的时候才能回来。”谢玄拎着酒葫芦,喝了口马池镇福来酒馆打来的绿蚁酒,说:“怎么样,要学吗?”
“呼吸吐纳有什么好学的?”小姑娘歪头询问,羊角辫一动一动的,煞是可爱。
“学好了,可以腾云驾雾。”谢玄说,“如何?”
“听起来很好玩啊!”彩云拍手,又皱了皱小鼻子,“不过,我得先问问我娘亲。她要是同意了,我就跟你学!”
“那你去问吧。”谢玄走到槐树下,柳灵已经站了起来,亲手为谢玄添了杯苦茶。
“道尊。”柳灵问,“这些天,您去哪了?”
“去河阳城,见个老朋友。”谢玄坐了下来,“托他帮我寻一口上好的丹鼎,被杠一手,替他炼了一炉金丹,耽误了些时日。”
“大约二十多天前,我和小友手持的那把柳剑断了感应。”柳灵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我想,莫不是小友遇到了什么麻烦?那柳剑,应该是断了。”
“断了就断了。”谢玄满不在乎,“本是柳剑,易折而已,何必担忧?”
“只是……”柳灵想说什么,可谢玄神色淡然,想到他作为白泽的师尊都不担心,他有什么好忧虑的?
于是也放下心。
“老神仙!”彩云嗒嗒地推开柴门,跑了进来,说:“我娘亲说了,可以学!”小脸红扑扑的。
“嗯,算你娘亲有眼光。”谢玄招了招手,彩云听话地跑了过去,“来,让我想想,教你什么呢……唔,《凤舞九天》如何?”
……
进山采药的路并不好走,白泽进入横山没多久,总感觉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先天道胎体质契合天道,对万事万物的感应多有奇妙之处。白泽自幼感官敏锐,很少出错。
可奇怪的是,不管他怎么疑心,暗处那双眼睛的主人都好像并不存在一般,始终找不到“那人”的身影。
“但愿是我多心了。”白泽心里不安,想早点摘了地灵根,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可横山莽莽,地灵根却只有他两根手指那么长,寻找起来也并非容易。
在山里整整转了半天,白泽了无所获。入夜的时候,白泽叹了口气,打了只野兔,烤将起来,香气传出很远。
山下那条河蜿蜒曲折,河岸夹生的灯笼草,在入夜时分缓缓散发出迷人的荧光,像是天边朦胧的星辰,又像是有绰约仙子在河边打着灯笼,悠悠唱歌。
白泽真的听见了缥缈的歌声,像是清风荷塘的幽香。
“良辰美景,妙哉妙哉!”白泽一时兴起,哪里还管什么地灵根,直奔山下而去,“奈何没有佳人美酒,否则必也赋诗一首!”
山河倒映繁星,与两岸灯笼草散发出来的荧光相互映衬,缥若仙境。越往山下走,歌声越发清晰。
起先,白泽只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可逐渐,他也沉醉于那绰约的歌声当中,忍不住想击节赞叹。
“这荒无人迹的大山,何人在唱歌?”白泽也是胆大,寻着隐约的歌声走了过去。
河水潺潺,蜿蜒不断。满地的灯笼草,将河水照得如梦似幻。
“若有人兮山之阿,
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
子慕予兮善窈窕。”
空灵的声音抚过时空,白泽踩着灯笼草,来到他先前洗澡的水潭附近。歌声就在这里传来,他拨草而行,好奇地看向河湾水潭。
仿佛时间停止,光阴倒置。
白泽忘记了呼吸。
只见朦胧月光之下,水潭波光粼粼,灯笼草的荧光将水中的倩影描摹得宛如画中仙女。
浑身被充满生机的嫩绿色环绕,一身鹅黄色,造型仿佛秋叶的衣裙,满头青丝被河水沾湿,铺散在她光洁如玉的后背上,一眼让人神魂颠倒。
身着薜荔,腰缠女萝。眸光如水,巧笑嫣然。白泽听见那神秘女子婉转的歌声忽然停止,水声哗啦,他在水潭浅处站了起来,转身,看向白泽。
“你不怕我?”她问。
如果说慕轻灵已经算是邻家少女初长成,算得上漂亮。那么眼前这位,一定是人间绝色。
白泽看向神秘女子淡绿色的眼眸,肤色胜雪,唇若玫瑰,端是一位坠凡仙子!
“我为什么要怕你?”白泽愣愣反问。
“你难道看不出么?”她用纤纤玉指绕着自己苍翠的发丝,抬眸,仿佛想看透白泽的内心,“我和你的外表有很大的不同,我……不是人。”
巧了,我也不是。白泽心里嘀咕,忍不住翻白眼,“你不是人,我还是本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