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视自己?陆师兄年事已高,如果来日他谦让掌门之位,说不定自己也有一争资格。
林鸿心中振奋,面上不由露出了和煦的微笑:“墨大侠,操少侠,在下长安剑派林鸿,已久候两位多时。”
操行之听到林鸿的话,一颗心不由沉了下去,林鸿很显然有备而来,并且很清楚墨天问的伤势,那么他从何得到讯息?
一个林鸿还好对付,但林鸿的背后很明显是巨大的阴谋,自己二人原以为已经脱离敌人的视线,事实上很可笑,他们的行踪可能一直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墨天问的脸色也很沉重,他的想法和操行之一样,这几日平安无事,并不是自己安全逃离了,而是那些敌人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林大侠,不知阁下在这里等候,所为何事?”墨天问淡淡说道。
林鸿冷笑:“墨大侠还在装糊涂?你同心盟大摇大摆跑到我长安城撒野,还将魏不同带走,这分明是狠狠打我长安剑派的脸,此番耻辱,我林鸿不洗刷的话,枉为大好男儿。”
“那么阁下要如何洗刷?”
林鸿皮笑肉不笑道:“在下想与墨大侠比一场剑,如果墨大侠能胜过在下,在下绝不阻拦二位。”
“卑鄙!”操行之唾弃:“你明明看到墨长老重创在身,还有脸说要和他比剑,长安剑派的脸不是别人打的,而是自己丢的。”
林鸿大怒,狠狠道:“小辈何敢狂言!说不得先收拾了你再说。”
操行之冷冷道:“我来与你战一场,这一场不是比剑,既分胜负也决生死,有没有胆子?”
林鸿脸色涨红,怒道:“不知死活的东西,那就别怪林某剑下无情!”
“等一下!”墨天问喝道:“林大侠,你也是成名多年的前辈,这样欺负一个晚辈,难道这就是长安剑派的脸面?”
墨天问虽重伤,林鸿还是不敢怠慢,正容道:“那依墨大侠之言,又该如何比试?”
墨天问淡淡一笑,说道:“既然操行之主动与你邀战,老夫也无意阻拦,不过老夫要临阵授他几句诀要,林大侠该不会有意见吧?”
林鸿气极反笑,不屑道:“墨大侠请便。”
实在是小看人,难道我林鸿和一个小辈比剑,还担心他临时学几招就能奇迹翻盘不成?
“附近可有掩蔽之所?”这是墨天问对操行之问道。
操行之看了看周围,只有岸边有一条破损小船,船舱颇大,倒是可以容身,当下道:“墨长老,咱们可去岸上那条小船说话,您老也正好歇息一下。”
墨天问点头后,操行之带着他进了船舱。
一进船舱,墨天问脸色凝重,说道:“老夫决定传你大风云飞剑,以应对今日危机。”
操行之道:“墨长老请勿忧心,一个林鸿不足挂齿,在下有信心击败他。”
“不只是林鸿。”墨天问脸色沉重:“想必你也应该猜到,林鸿在这里出现,绝不是偶然,这样一联系,那一晚咱们能侥幸逃脱,可能也是别人有意放水,恐怕这其中还有咱们无法预料的大阴谋。不管如何,你我绝不能让对方得逞,老夫虽身受重伤,一个林鸿还不放在眼里,但从现在开始,咱们就要示敌以弱,老夫装作无力应对,由你出面来对付林鸿,让隐藏的那些敌人错估咱们实力,这样才有希望逃出去。而且今日传你剑法,即便……即便老夫有什么不测,你也有一战之力,希望你能活下来,将此间秘密调查清楚,并公诸天下。”
“墨长老……”操行之不知说什么好。
“不要废话了,仔细看着,我将为你讲解剑法精要,至于能学到多少,全凭你造化。”
大风云飞剑乃仁义剑客真传剑法,他一生没有收徒,只有一个儿子还死在自己手中,可以说大风云飞剑江湖中只有墨天问会使,现在即将多一个操行之。
“呛”然一声,龙吟大作,只见昏暗的船舱之中,有一泓金亮!
“这是“倒挂金虹”。”
墨天问说着,剑身一震,船舱中亮如白昼,忽然之间,操行之眼前一暗,然后金芒全然消失不见,然而在黑漆中,操行之眼前,彷佛尽是那金圈光芒。
过了半响,操行之才知道那一道金芒是剑影,就在这际,他才发现脚下几个破烂鱼篓已被完全粉碎。
对方的剑气一吐,已隔空将锁定之物击得粉碎,这是何等功力?一招看似普通的“倒挂金虹”,能使得如此出神入化,这是何等武功?
操行之心中震撼不已,墨天问呵呵大笑几声,笑声之中?几许苍落,几许寂寞,几许飞豪,几许气魄?
“下一招,三潭印月。”
墨天问一挺剑,操行之只觉气势如虹,人如剑芒,墨天问翻手一点,脚步交错,施出“三潭印月”剑招。
“三潭印月”连行奇玄,看似刺击,原来袭胸,其实斩足,三潭所印的肩,都在潭月之井。墨天问使来犹如行月,剑招已过,无数金圈仍在眼前晃动。
墨天问忽问:“我了几剑?”
操行之脱口道:“三剑。”
墨天问冷笑道:“不对,只一剑。”说又缓缓使了一次,只见剑气纵横,上、中、下三路全是虚招。墨天问故意将剑势凝住不放,剑尖啸声大作,又问:“月不在潭,水在那里?”
操行之不加思索,脱口道:“月在天。”
墨天问喝道:“去!”剑脱手飞去,昏暗中惊虹一道,刷空而去,穿透船舱木板,在外面呼啸一圈,旋又破空而回,回到墨天问手中,剑作龙吟:“使得此势,千里取人顶上头颅,笑谈事也!”
操行之看得心神飞越,禁不住道:“若月不在天,何不在心?”
墨天问灰败的脸上居然也激动起来:“好主意!且心中有月,才是天心月圆,我十一年前已练到。”
一说完,就出剑,只见三道金红光圈乍闪乍亮,忽然合作一道飞虹,眼见就要飞天而去,卸忽然隐去不见,墨天问道:“这一剑,稳住不击,可以任意出袭,才令敌人无从闪挡。”
操行之平生最喜欢的就是快剑论交,见这种惊人绝世剑法,不觉心意全在剑中,墨天问也使到意兴风发,断喝一声道:“你又看看这招!”
操行之以为墨天问又要使出什么凌厉幻变奇剑,却不料他将剑平胸一缩,另一手姆、食二指把剑尖捡起,剑身顿作半弯月形,剑尖与剑锷竟被弯拗得相连。操行之正要问话,墨天问猛一松手,“唆”地一声,剑身弹直,然而一点璀璨剑气,宛如流星一样,直打入五尺以外的船舱壁中,木屑横溅,船壁刻下了一道剑痕,犹如狰狞大嘴。
然而剑仍在墨天问手中,剑气却纵横于船室之中。
操行之只觉全身震奋,忍不住喊叫了出来:“这是何招?”
“怒屈金虹!这是“怒屈金虹”!大风云飞剑十八式中最凌厉一招!”墨天问幽幽叹道。
……
金虹一闪,黑暗中犹如电击。
地上碎木烂篓,突然粉碎,化为细密碎屑。
这剑的威力不是在斩、不是在劈,而是在粉碎一切。
只听墨天问长啸道:“这是‘石破天惊’。”
漫天木屑粉碎弥天,忽又剑光一闪,粉末骤然落地,分成左右两个小堆,居然一灰一白两种颜色绝然不同。
墨天问道:“大风云剑练到精处,可以凭感觉出剑,无须视物。这便是第十七式“阴分阳晓”。”
地上木头,有些年代较新、有些已旧,所以色泽也有些微不同,一般的剑可以斩碎之,但墨天问却以剑气震得木块粉碎,又一剑把粉末分清,秋毫不差,而墨天问已没有眼珠子,剑术到此,简直匪夷所思。
操行之看得心神飞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