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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许问渠跪在御前,旁边的地上扔着一本诗集。
晏时玥上前行了礼,就拣起诗集看了看,虽然她不算太懂,但也看的出,里头确有不少谤讪君王的言辞。
明延帝示意了一下,便有一人上前,把事情说了一遍。
许问渠目下是侍读学士,他们这些人在西厅办公,那是一个大殿,但是中间分内外三进,各自屏风错落,组成一个个办公的小室。
今日是许问渠隔壁的同僚苏平,说是家中有吴道子的真迹,被同僚数次拜托,便勉强拿来一观。
然后众人齐聚他那边赏画,拥挤之间,不知是谁碰倒了屏风,屏风倒向了许问渠这边。
彼时许问渠正在御前当值,大家过意不去,就帮着整理了一下,然后就有人在案下,发现了藏着的这本诗集,一翻之下,就翻到了反诗。
因为西厅其实离御书房很近,所以这些人商量了一下,就来告御状了。
真是好精密的一个局!
一下子牵扯到了这么多人,谁也不知道谁才是中间推动的那只手!连局中人,都未必知道!
晏时玥一时也没想出好主意,急道:“可是许先生不会这样的啊!”
有人轻咳着给她解释:“相爷,这上头的确是许清的笔迹,也与许清素日做诗的习惯相符……且,中间提到的一些事,也与许清所经历的一些事情……对上了。”
有人上前磕头:“相爷,下官李进忠,当年与许学士有些误会,想必许学士记恨的是下官,还请相爷赎罪。”
晏时玥抿了抿唇。
她认真的道:“可是要真的有人写了反诗,可以藏在家里啊!为什么要带到宫里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吗?这不合情理啊!”
有人道:“相爷,一来,听闻许清是寄居在殿下府上的,来来去去的,都是护龙卫,也未必私密。二来,这诗集是藏在案底的,若不是今日屏风倒了,就算有人过去喝茶叙话,也是看不到的。”
晏时玥沉默了下来。
她再傻,也知道这是冲着她来的了。
可是此局应该怎么解呢?
许问渠抬头给了她一个眼色,一边朗声道:“相爷,清者自清,请相爷不必插手这件事了。”
她琢磨了一下许问渠的意思。
他应该是想说,对方绝不可能真的要害死他,那就成结仇了,所以……她不管也可以?
可是她怎么可能不管??
林弗建上前一步,沉声道:“皇上,许清虽少年时遇过挫折,但如今状元及第,又御前侍读,仕途可说是顺风顺水,依常理推断,不该有此怨怼,臣更倾向于,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立刻有人出言嘲讽:“林阁老如今也出此‘想当然尔’之语了?”
又有人道:“许清曾多次为相爷捉刀,写下缠足论,告学子书种种,文采裴然,字字珠矶,又前朝似锦,心中何来怨怼?”
“纵然他有功,也不可否认其过!”
“正是因为他文采裴然……你倒来说说,这诗集何人可捉刀代笔?不正是出自许问渠之手?”
“正是,”有人道:“铁证如山,相爷不可凭一已臆断便决是非,还是应交由大理寺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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