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玥苦笑:“那有些话,我就不多说了,这两日,拜托您照顾一下我阿兄。”
许问渠皱眉:“你想怎么样?”
“我要想想,”唐时玥道:“您放心,我不会做坏事的。”
她站起来,郑重的施了一个大礼,这才转身走了出来,祈旌默默的跟在后头。
唐时玥一直往山上走,祈旌忽然走前几步,轻轻的把她接入怀中,张臂搂住:“想哭就哭一下。”
唐时玥在他怀里,静静的闭了闭眼睛,然后把他推开:“不,我不想哭,我只想解决问题。”
她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发了半天愣。
为什么她总觉得,汪氏对他们兄妹三人,毫无慈母之心不说,甚至总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恨意呢?
她轻声问,“阿旌,你说,一个阿娘,会待自己的儿女,像仇人一样吗?”
祈旌道:“那人,不能以常人论之。”
也是,汪氏那比鸡都小的脑容量,除了男人,根本就没别的。
就算对男人,她也没多少智商可言,好像就是炫腰炫脸装柔弱老三样……
可是她也不需要智商。
她就仗着血缘这一样,就足够挟制他们了,让她纵有万万招都不能痛痛快快的使。
真的是,太憋屈了。憋的胸膛都要炸了。
唐时玥做了一个深呼吸,问他:“有没有那种可以让人昏睡的药?”
祈旌道:“不要用这种手段,为这种人脏了手不值得。”
他看着她,淡淡的道:“狗不听话,关起来就是,何必放出来,还要处处提防。”
“等等!”唐时玥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的剑影呢!我的猞猁狲呢?”
祈旌一愣。
盖了一个多月的房子,他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他站起来道:“我马上去把他们带过来。”
人都转过身了,又停下来,看了她一眼。
唐时玥道:“不用管我,我没事。”
祈旌细看了一眼她的神情,这才转身走了。
唐时玥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脸上的神情,也渐渐消失了。
她在想一个问题。
汪氏也许罪不至死,但如果真的到了必要的时候呢?如果她的存在,会毁了唐时嵘呢?
那,大宅门里那种“病逝”,是不是可以用一下?
可是,她又在想,在这个杀人未必偿命的年代里,她如果真的开始杀人……那她,还是她么?
她不想让自己轻易踏出这一步。
宁可多花点心思让她生不如死,也要自欺欺人的坚持某种原则,做一个手上干净的小仙女。
说真的,她觉得汪氏这种人,比孙婆子还难对付。
不光是身份的问题。
因为孙婆子就是简单直接的一个老泼妇,一言不合撒泼骂街,她坏的不加掩视,一望而知。
而汪氏,大家虽然觉得她极品,但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有时候她义正辞严的说些奇葩言论,还真能把人给绕进去。
这种又当又立,一眼看不出来的“坏”,才是最恶心的。
另外,还有唐永富。
她对付不了汪氏,还对付不了唐永富么?
这种混蛋,该怎么收拾比较好?
她静静的坐在石头上,双手抱着膝盖,忽然就很想家。
想爸爸,想妈妈,想哥哥……
她一下子把头埋进了手臂里,无声恸哭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听身后哇啊哇啊的诡异声音传来,唐时玥一惊回头,脸上还挂着泪珠,就见两头斑斓的兽影,飞也似的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