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萧月熹的嘴角不由扬了起来,再看陆之衡,他面上的一派镇静顷刻间土崩瓦解,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那巡防营将士。
玉瑾泽啧啧称奇道:“哎呀!瑾泽还从未看过情节如此跌宕起伏的戏啊!夜澜皇帝,我看不如把那位杂役也请上来问问,何事如此匆忙啊?瑾泽也全当长个见识!”
慕云轻笑了起来,转而对巡防营将士道:“那就一并带进来吧。”
陆锦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系列变故,无法容忍萧月熹竟还能安坐在旁,连自己父亲的脸色都没有注意,直言道:“皇上,谋反罪人尚在,这等小事还是容后在审吧!”
陆之衡瞪向自己的女儿,暗骂一句“蠢货”,他已本能地预感到事态不对,不敢再多言,却不想自己女儿这般不让人省心。
然而,陆之衡料想到千万般结果,却也独独没想到接下来这种——慕云轻慢条斯理道:“朕有些不明白,皇后说的谋反罪人指的是谁?”
陆锦绣一怔,脱口道:“自然是那意欲造反的萧氏兄妹!”
慕云轻冷然道:“谁跟你说,萧氏兄妹要造反了?”
陆锦绣更加茫然,总算想起殿中还有自己的父亲在,下意识地望了过去,就见他神色阴郁,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显然,他们的计划似乎宣告失败了。
怎么可能呢?
巡防营将士口中的太保府杂役也被带了进来,说是杂役,可也就那一身装扮像一些,此人气度不凡,临危不乱,眉目间满是锋利的锐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巡防营将士道:“启禀皇上,此人意图进宫时,对守门将士说自己是太保府中人,守城的几名将士都可以作证。”
慕云轻点点头,看向那名杂役问道:“你可认?”
杂役道:“人赃并获,自然认。”
萧月熹注意到,陆之衡的手收得很紧,隐隐在咬着牙,额上的青筋蹦跶得也很是欢畅。
“你肯认便好办了。”慕云轻笑道。“那就来说说,你急匆匆地要进宫,是想做什么呢?”
杂役一声不吭。
萧月熹笑了,起身一步步走近,缓缓道:“看来是把硬骨头呢。”
慕云轻向她看了过去,眼底尽是宠溺,柔声问道:“萧夫人觉得该如何?”
萧月熹行至并排跪好的两人面前,悠哉悠哉地踱了几步,才慢条斯理道:“臣妾刚才略略猜测一番,觉得这位平民之所以火急火燎地跑到太保府,大概是想将城外的某个消息传进去,而这位先生得知这一消息,登时就坐不住了,这才不管不顾地想要进宫,寻机把消息传给陆太保。”
平民最先一抖,那杂役倒还一派冷静,萧月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将二人的举止一一记下,转头对上慕云轻的视线,笑着又道:“皇上觉得臣妾分析的如何?”
慕云轻:“有理,那萧夫人觉得,此人究竟得知了些什么惊天大秘密才会如此冲动啊?”
萧月熹故作很认真地思考着,半晌都不搭话。
群臣早已看出,这位萧夫人无论做什么,上面那位都会护着,眼见着陆太保都不吭声,他们就更不敢多言了,场面寂静得诡异,倒给了萧月熹充分的思考环境。
可陆锦绣却坐不住了:“萧夫人,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了,你当……”
“皇后!”慕云轻倏然出声,打断了陆锦绣没说完的话。
陆锦绣下意识地回头,却被慕云轻森寒的目光吓得愣在当场,一股凉意自脊背弥漫至四肢百骸,如坠冰窟之感让她一声也吭不出来了。
只听慕云轻冷冰冰道:“不必心急,账都是一笔一笔算的。”
陆锦绣忍不住又打了个激灵。
“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萧月熹笑吟吟道。
慕云轻的视线转了过去,立刻又恢复了柔和。他问:“怎么说?”
“这人要么是发现围城的根本不是平南侯,要么就是发现……”萧月熹拖了个长音,不肯再说下去,目光灼灼地看着慕云轻,面上一片狡黠的笑意。
慕云轻亦笑了:“朕明白了。那就请下一位证人吧,何通。”
何通立刻揖手称是,继而匆忙退了出去。
一干人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傻傻地旁观,眼下的局面,仅凭着想象已经无法预测其发展了。
不多时,一个倩丽的身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