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抖成了糠筛状,看着好不可怜。
她倒没兴趣惩处谁立威,可事情赶到这里,她又不得不耍一通威风来抬高自己在人心中的地位。况且旁边这位皇帝陛下,他显然不会让她就这么算了。
于是乎如何惩处成了难题。
一般这种点名了交由谁处置的,大多带到她殿中关一关,打一打,罚一罚,再接受一番引经据典的说教也就罢了。可萧月熹万万不愿意让除她以外的宫妃踏足清凉殿,受罚也不行!
若是皇帝陛下知晓她的领地意识如此强悍,只怕又要乐开花了。
萧月熹终于开口了:“既然都要我来处置了,那这位妹妹可不要怪我,怪只怪你管不住嘴,试问这番话若是在心里说一说,是不是也就没有现在这一出了?”
赵荣华在一旁,嘴角抽搐得十分欢快——刚才是谁说“有什么话不要在心里憋着,说出来才好”的?
薇宝林终于承受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踉踉跄跄地膝行至萧月熹跟前,抓着萧月熹的裙摆苦苦哀求道:“萧……萧夫人,夫人!嫔妾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萧月熹不动声色地拽回自己的裙角,后退了半步,神色如常道:“这位妹妹也不必如此激动,我不吃人——就将她禁足在寝殿闭门思过三月,书《女诫》百遍吧!望这三个月,足够妹妹好好反省,并学会如何将骂人的话憋回肚子里。”
只是关禁闭罚抄,于薇宝林而言已经是最大的宽限了,她哽咽着行了礼,正欲退走,却听皇帝陛下突然又道:“这就完了?”
薇宝林的心跟着一突,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
萧月熹颇隐晦地瞪了皇帝陛下一眼,无比淡然地反问道:“不是全权都交由臣妾处置了么?”
慕云轻笑着摇了摇头,总算是揭过了这一话题。
萧月熹冲着皇后施了一礼道:“皇后娘娘,今日这场闹剧起因也都是因为臣妾,扫了娘娘雅兴,臣妾在这里陪个不是。”
陆锦绣干巴巴道:“哪里哪里,妹妹不必如此。”
萧月熹却分外自责似的又道:“臣妾回去也定会好好反省,不会再让娘娘失望了。今日出来的太久,不利于休养,回去还要服药,臣妾就告退了。”
陆锦绣:“身子重要,妹妹快些回去吧。”
她巴不得萧月熹快走,今日这场小宴办的,简直如同儿戏,状况频出不说,谁又能料到堂堂九五之尊竟会亲身前来为萧月熹保驾护航?简直是王家之耻!
总算从椒房殿那诡异的气氛中脱离出来,萧月熹只想沿途散散步转换心情。
“不冷么?”慕云轻拉过她的手,她的指尖冰冷,怎么搓都搓不热。“你这样不行,乘轿辇吧!”
“我不!”萧月熹拉着长音拒绝道,仿佛撒娇的语调让皇帝陛下毫无招架之力,只得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将其裹住。“嘶~不许躲!披好了!”
萧月熹“哦”了一声,乖乖将皇帝陛下的披风裹紧了,沾染着他体温的披风罩在身上,一路暖到了心里,让萧月熹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
慕云轻道:“跟我说说,椒房殿中都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啊!”萧月熹满不在乎地道:“就你赶上的那些呗。不过我是真的不能理解她们的口味啊!那碗蜜露真的是……我宁可多喝两碗药!”
慕云轻笑出了声,打趣道:“这话真应该让李然听听——不过话说回来,陆锦绣调制蜜露的本事据说的确是很高明,不过我们都不是喜甜的人,鉴别不出好坏了。”
这是实话,萧月熹也的确听过些传闻,只是自己不感兴趣,也就一直没在意。想不到有生之年能尝一口京中闻名的蜜露,还拂了调制者的心意。
萧月熹想起什么似的又道:“以后这些事你不要插手了,传出去让人怎么看你?”
“我这也是怕你吃亏啊!”慕云轻理所当然道。“我继位这么久了,像是怕被人戳脊梁骨的吗?如今黎民安居,四海无战事,他们挑不出什么东西弹劾我,不满也得憋在心里。”
萧月熹“啧”了一声,似是无法赞同他的话,可一转头对上他温润和煦的笑颜,萧月熹脑中兀地蹦出了另一桩事——听皇后的意思,皇帝陛下从未碰过宫中新人?
慕云轻疑惑道:“怎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