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道:“夫人别恼,奴婢说就是了……”
萧月熹这才丢开她的手腕坐下,耐着性子听她说。
风霜雪淡然道:“奴婢其实一直觉得,夫人早些知道才好,多少也能做个心理准备,可主子一直不肯让奴婢说……”
“说重点。”萧月熹仅剩的一点耐心用来打断风霜雪的连篇废话。
“……好吧。”风霜雪道。“说之前,奴婢想请您,无论如何也不要动怒,有什么账,也都要等着回去了再算,气坏了您的身子才是最不值当的。”
风霜雪少有地说了这么多废话,在萧月熹差点暴走前,终于缓缓道出了真相:“在宫中假扮夫人的木蔻姑娘,给,给皇上下了媚|药……皇上虽然无事,可这行径被太后知道了,为了保全夫人的名声,皇上只能牺牲掉木蔻姑娘……诶!夫人?!”
萧月熹的感官有些迟钝,她木呆呆地看着风霜雪,解析着从她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她说木蔻给皇上下媚|药?萧月熹心中木然地想着这句话的意思,甚至连风霜雪之后说了些什么都没听清,满脑子都被这句话占据了。
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吗?为什么?怎么会……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风霜雪后悔了,早知道她就该服从主子的命令闭紧嘴巴,反正也要回京了,让皇帝陛下面对这样的萧夫人不好么?为什么无缘无故地给自己找活干?
她慌乱地上下打量了一眼神情木讷的萧夫人,目光无意间瞥见她攥紧的手,竟发觉有血从掌心溢出——她竟将自己的手都抠破了还不自知!
风霜雪一边感叹皇帝陛下英明,一边又忍不住想要抽自己耳光。眼看着萧夫人呈一个怎么叫都不应的木偶状,风霜雪果断扬声喊:“停车!”
马车停了,继而整个车队都停了。
赵荣的声音自外头响起:“怎么了?”
风霜雪将焦躁压下,故作随意地道:“萧夫人有些不舒服,劳烦赵副统领请李太医来看一眼。”
李然全权负责贤王殿下在途中的身体状况,却没想到一路上身娇肉贵的贤亲王没出事,活蹦乱跳的萧夫人却先傻了。
他诊了一阵脉,转头看向风霜雪,压低了声音问:“你跟她说什么了?”
风霜雪有些无辜,又有些懊恼,轻声道:“就是宫里的事,谁想到她这么大反应?早知道我肯定不说啊!她怎么样?”
“急火攻心郁结肺腑,发散不出来了。”李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风霜雪的鼻子低声骂道:“一个贤王就够我忙活的了,你又给我找事儿!我他娘的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风霜雪鲜少地急促道:“快别骂人了!有那个功夫想想怎么办,到底怎么才能发散出来?”
李然从药箱中拿出针灸包小声道:“我先施针让她睡下,趁着贤王身子骨还利索,加快脚程回宫再说。”
风霜雪点头:“好!”
又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李然从萧夫人的马车上下来,赵荣连忙上来询问道:“李太医,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贤王殿下还好好的,萧夫人突然这就……”
李然勉强挤出一个从容淡然的表情,道:“不妨事,旅途劳顿有些吃不消而已。”
“啊?”赵荣难以置信地看看他,又看看萧月熹的马车。来时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没见萧夫人吃不消,坐马车回去她反而不习惯了?
只听李然又道:“萧夫人想尽快抵京,劳烦赵副统领知会马队加快脚程。”
赵荣收回诧异的目光,看向李然有些担忧地问道:“那贤王殿下的身子……”
李然道:“王爷身子尚可,赵副统领放心,若王爷身子有什么不适我会提的。”
赵荣原地想了想,还是应了一声,纵马掉头前去准备。
李然回到马车上时,贤王殿下刚放下药碗,见李然面色不好,便问道:“萧夫人怎么了?”
李然回了神,摇头道:“没,没怎么。”
慕衍煜蹙眉看了他一会儿,到底是没有吭声。
三日后的傍晚,浩浩荡荡的车队终于行至京郊,皇帝陛下为显重视,亲自出宫相迎。对此,人们说法各异,总结起来却是千篇一律的一句:这昏君被萧月熹迷昏了头了!
慕云轻面色淡然,目光落在一辆马车上,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了——亲王与后妃的车驾都是有形制的,那是萧月熹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