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个暗窑子开得明目张胆,已经不能算是暗窑子了。到了本朝,严惩此风,这些本就不该见光的营生才销声匿迹。我朝法度严谨,若真有哪家不明不白死了女儿,闹起来是真的不好收场,无人问津的姑娘毕竟还是少数。没有这桩买卖,腐骨散也就没什么用了。在下也只是听说过个大概,今日若不是有这么一桩事,估计也想不起来。”
李然皱了皱眉,道:“还不一定就是腐骨散,你先回去吃你的药,我这边有结果了再告诉你。”
萧月熹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更要紧的事没做,治病救人也委实不是她的强项,与其在这里耗着,还不如做点自己擅长的。
想到这,萧月熹点点头,不愿再耽搁了:“那这边就有劳李太医了。”
不管怎么说,李然这边算是有了进展,萧月熹觉得她也该加快脚步,此行必须要找到些线索。
回到黄府,魏常为求妥当,特地让姚深松拿着药方去抓药煎药,萧月熹吃过了午饭,受宠若惊地接过姚深松递来的药碗,也不计较苦不苦的问题,一股脑灌到了嘴里,道一句:“多谢。”
姚深松不以为意地笑笑道:“别客气,能帮着你们做点事,我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他这次随行,简直就像个摆设一样,什么都不会做,魏常出去,他也只能呆在黄大人府上。萧月熹知道这一点,不由有些感慨,这两个人的感情貌似还挺好,魏常出门查案都要带着他。
魏常看他一眼,目光柔和了不少,缓声道:“不必妄自菲薄,这次既然带着你,还是有用得上你的地方的。”
姚深松耸耸肩,转头又问道:“席公子这药还要吃多久?”
萧月熹口中又一阵发苦,面上更是苦不堪言地道:“貌似还要吃很久了。”
姚深松笑道:“李太医看起来是没空往这边跑了,小人在黄大人府上待着也无事可做,煎药的活就交给我吧。”
萧月熹又是连声道谢,这才转头对魏常道:“时间紧迫,我们也别耽搁功夫了,先去南边看看吧。”
午后,黄连又领着萧月熹和魏常赶往南边。
路上,黄连简单地说了一下南边的情况。
南边的荒山原本不荒,只是去年秋干物躁,着了场声势浩大的山火,这事闹得轰动一时,萧月熹也听说过。后来火虽然灭了,可枯木不是那么容易逢春的,经过一个冬季的蛰伏,荒山上零星几株野草冒出头,却远远填不满被火烧得满目疮痍的群山。
萧月熹了解的情况仅有这些,后续的发展却让人啼笑皆非。
原来,这场大火不光烧荒了山头,还烧出了山里藏着的不得了的东西,先前竟一直没人发现,这一片山脉下竟藏着个偌大的金矿。
最先发现的不是朝廷,而是一伙流窜到此的山匪,这伙人的头子也是个有脑子的,知道自己吞不下这么大的东西,就找了几个旧识,三撺两掇之下,还真让他拼凑出一支规模不小的力量,等到朝廷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时候,山头让人家占领了,朝廷想回收金矿,就有些难办。
当然,再凶悍的山匪,在朝廷面前也依旧如同跳梁小丑,只是朝廷还没来得及收拾这些鼠辈,滨州一带就爆发了瘟疫,也就无暇分神他顾了。
梳理清大致的经过后,萧月熹问道:“这么说,南边的山头上山匪横行不是捕风捉影的谣传了?”
黄连点头:“是。”顿了顿,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不过官匪勾结一事,我可不清楚啊!监国司第二次派人来,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我都吓坏了!”
提起监国司,萧月熹就仿佛被戳中了痛楚,吸了口气没有吭声,周身施放出的气压就更低了。
黄连不由颤了颤,小心翼翼地看着萧月熹噤若寒蝉。
魏常也看向萧月熹,无视了她不怎么稳定的情绪,略带着疑惑地问道:“监国司的事我虽然知之甚少,可外界传得神乎其神的那些传闻,想来也不是空穴来风,怎么这次会栽这么大的一个跟头?第二次派来的人究竟遇上什么了?”
叶晚箫等五名兴师动众地守司来了一趟之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魏常和黄连可能至今都不知道监国司到底面临着多大的危机,这让萧月熹如何回答?如何解释?
不管正使有没有叛变,监国司折了四名守司和若干少司的事已成定局,无论如何都无法补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