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太嫔没得太早,萧月熹听到的传闻也并不多。
“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听说祥太嫔入宫没几年就染了恶疾薨逝了,您提起这个是……”
话还没说完,就惊奇地发现慕云轻面上闪过了一丝从不曾出现的冷意,他低低一笑,略显痛苦地低语:“呵!恶疾……宫闱秘事,自然不便透漏出去。我母亲,是被秘密处死的!”
萧月熹心里着实一惊,注意力不由自主地集中了起来。
慕云轻缓缓收紧手指,死死地攥成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又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当年还有一桩事,是关于我四哥的。”
四皇子慕衍煜如今已经被封为贤亲王,贤是贤才的贤,可人们背地里都喜欢叫他“闲王”。他是真的闲,整日不是在王府里逗逗鸟,就是四下游历,虽生了一身病骨,仍掩盖不了他那一片坦诚的玩心。
萧月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把话题拉到了贤亲王头上,只有疑惑地看着慕云轻,等着他的下文。
“四哥的恶疾,就是在那一年发起来的,四哥病情稳定后,我母亲就也发了恶疾,还没有我四哥那么好的命,短短几日的功夫就……”慕云轻看着萧月熹,眼中尽是伤感,他问道:“月熹你说,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么?”
是太巧了!萧月熹心道。看了看慕云轻的反应,不由问道:“你是知道什么内情吗?”
“我当然知道!因为四哥跟母亲,都不是恶疾,而是中毒啊!”
其实萧月熹在听了慕云轻的只言片语后也猜到了是中毒,甚至还顺势猜到了更多的东西,下意识地脱口问道:“你是说有人给当年的贤王下毒,再顺势嫁祸给祥太嫔吗?”
“是啊!一个很平静的早上,一大群宫人闯进我母亲的寝殿,在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搜出了一大包毒药,太医院拿去一查,正是前段时间导致四哥在鬼门关折腾了好几天的毒药!父皇不由分说命人将那包药全灌进母亲的嘴里,当着我的面……”
那个场景,萧月熹光是想想都觉得一阵发寒,连看向慕云轻的目光发生了变化都没能发现。
“那时我也还小,只知道父皇派人封锁了消息,对外只说母亲病逝,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药有多歹毒……四哥他……”
慕云轻没有说下去,萧月熹也知道,轻轻叹了口气道:“所以贤王殿下的身体才这般不好吗?常年用药续命,也真是太苦了……难得他对你一点芥蒂都没有,你那些皇兄皇姐欺负你的时候,有他在还能帮你挡一挡……”
慕云轻听到这里,骤然抬头看向萧月熹,眼底一片猩红,情绪也有些失控:“就是因为四哥他信我,信我母亲,我才不能让这事就这么算了!”
萧月熹瞬间明白了什么,恍然道:“所以你是猜到当年的设计之人就在宫里,而我作为监国司正使不便出入后宫,所以才让我受封入宫吗?”
如此,就说得通了。这起栽赃做得这么粗陋,善后却做得十分利索,背后之人必然有些手段,很有可能还留在宫中颐养天年,而她以后妃的身份入宫,的确会给调查增加些便利。
慕云轻却半晌不语,萧月熹疑惑地看去,就对上他饱含了恳求的目光:“月熹,你愿意帮我吗?”
果然是这样!
萧月熹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可隐隐的,又觉得心内有些异样。
慕云轻以为她想拒绝,语调不由更加焦急:“月熹,我真的无人可用了!幼时无权无势,这件事根本无从查证,如今权势又太过,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实在不方便出面。倒是你,月熹,若是连你也不肯帮我,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萧月熹有种错觉,仿佛她拒绝的下一刻,眼前这位皇帝陛下就可以潸然泪下了。无比恶寒地抖了抖,拍走脑中那令人悚然的画面,急急忙忙开口道:“行行行!我答应帮你查就是了!”
慕云轻顿时眉开眼笑。
萧月熹一阵无语,良久才正色道:“只是时间太久远,能留在宫里安养的太妃太嫔也不是我能随意接近的,调查起来可能会慢一些,你要做好准备。”
慕云轻忙不送迭地点头:“这么多年我都等了,不怕!而且我相信,有你在,没有什么事是查不到的!”
“……您对我还真是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