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也是好久没在咱们村儿里呆了,对咱们村儿里的事儿,不一定都知道。”
“我先找个机会问问。”黄支书道,“再不济,他也有关系,可以帮咱们拉些项目支持什么的。”
……
黄校长的后门儿屋檐下有一小块儿地,被黄校长修整了当作花圃,一年四季,什么时节种什么花,而且种的特别好。黄校长精心照料着这些花,按时的浇水施肥。到了冬天,怕有的绿植冻死,就找塑料布给蒙上,造个小温室出来。平时有事儿没事儿,就搬个板凳坐在花圃边儿,看着金兰河,就跟那些花闲聊几句。
种花就是黄校长的消遣,但那些花也都是黄校长的宝贝,村里人来讨要,顶多是给他们分出一两株容易活的绿植,牡丹菊花这样的,再怎么样也是不会送出去的。如果有人故意毁了偷了,黄校长能伤心上好几天。说起来,零八年那次雪灾把黄校长的花草全给冻死了,黄校长愣是气的好长时间吃不下饭。
黄支书一走,黄校长就拉着耿浩坐在了花圃边儿上,备上一壶茶,拿上一把蒲扇,就开始享受夏日傍晚的凉爽。
“校长,莫村小学是不是真的要关门了?”耿浩偏过头看向黄校长。
黄校长晃了晃蒲扇,仍旧笑的一脸慈祥:“关不了的。镇上那么远,咱们村儿住那山疙瘩的学生,每天走到镇上也得五六个小时,坐车他们也不一定坐的起,住宿也不一定能住。咱们村,总有一些学生去不了镇上上学。有这么几个学生在,咱们得小学就关不了。”
耿浩瞧着黄校长淡然自若的样子,继续问:“可是现在不是政策统一要求并校吗?咱们怕是也阻止不了。”
“政策年年有,每个地方的情况不一样,哪能一句话说改全都改了?那样的话,总有地方是会乱的。政策也是讲循序渐进的实施的。咱们村的孩子也不是不能都去镇上上学,那得等咱们村儿的都有那条件了不是?”黄校长耐心地跟耿浩解释。
耿浩不安心,说:“如果村里人大多数都说要关学校怎么办?”
黄校长摇了摇蒲扇,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村里人真的要关学校,但真的还有学生需要在村里上学的话,那我就自己来办这个学校。村办的归村子管,我自己办的就没人能拦了。”
“你自己办?”耿浩惊诧地反问,“自己办个学校,可是要耗不少钱的。而且,也不会有村里人的资助。那这学校肯定是办不久的。”
“那咱们自己也找找致富经嘛。”黄校长似乎已经把什么都提前想好了,跟耿浩说的时候,不带丝毫犹豫地就把计划说了出来,“咱们的文书,秀秀,今年准备尝试种树卖钱。不都说想致富先种树?如果秀秀今年卖了个好价钱,那明年我也跟着种树去。正好我还有几亩地半荒着没用。”
耿浩再次错愕,他不过几个月没有了解钟家的情况,没想到钟秀已经开始走上了种树致富的道路。
“咱们村儿年轻力壮的都外出务工了,留下来的就是些老弱,除了一块块儿地都跟荒着的似的,如果拿来种树也是件好事。不过,大伙儿都没怎么种过能卖钱的树,就让钟秀先做试验了。秀秀成了,我们再开始跟着搞。”
“种树致富是可以的,我们家那边就有村子靠种树富了不少人。”耿浩嘴上只是对这件事表示肯定,但心底里对钟秀又多了几分敬佩,她真的是坚定地走在致富乡村的道路上。
“那希望秀秀也能成功。”黄校长像是吃了颗定心丸。
这时候基本上也是莫村人的闲逛时候,因为没家长管,许多孩子都选择在这个时候下河摸鱼,打着赤膊在河里翻滚。大孩子带着小孩子,玩儿的不亦乐乎。
耿浩就坐在破上面看着,吹着风,喝着茶,也感觉现在的生活怡然自得。忽地,耿浩暗道不好,他是真的提前进入了中老年生活。
“说起来,秀秀是个好姑娘。”黄校长突然出声说了这么一句,“大学毕业就回来到村儿里,天天勤快地跑上跑下,解决村民的问题。现在又打头阵,想着带村里人致富。”
耿浩听着,认同地点了点头:“她确实是很厉害。”
“可惜这都几年了,也没找个对象。耿老师,你看看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朋友介绍给秀秀认识认识?”
话题突然转到相亲上,耿浩猝不及防。没想到牵线拉媒的事儿,不光是中年妇女喜欢,就连中老年大叔大爷也喜欢。耿浩也没多想,直接就说:“我的朋友都太远了,在咱们省还真没认识几个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