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伶那个该死的女人,能把她和蓝心的对话录下来,那他们昨晚在一起的照片肯定也被拍下来了,一定会发给蓝心。
蓝心,他的新婚妻子,会不会误会啊?不,不是误会,会不会相信啊?
她不知道我为什么走掉,自然也不会相信我会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对,就是这么个理儿。
贺言喻和沈陌佳不一样,凡事喜欢往好里想,什么事只要努力,没有办不成的。
所以,当他没有看见蓝心出现时,想当然地屏蔽掉最坏的结果,单方面认为她不知道这件事。
而这件事的起因是蓝心隐瞒了她的身份,其实她把话早点说开了,他即使生气,也不会不理她啊?可她怎么就能一直瞒下去呢?
自己也是鬼迷心窍了,这么就一根筋儿的相信沈陌伶了?明知道她没好心,还把自己送过去了,真是该死!
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那股难闻的酒味直串鼻子,让他恶心透了!还是回去换身衣服,和老婆好好解释解释,日子还要过下去的啊。
想通了的贺言喻不再纠结,心情放松地回到家里,看见蓝心好整以暇的坐在餐桌上,他准备好的鲜花依然摆在餐桌中央,牛排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好的,已经没有了热气。
醒好的红酒静静地躺在醒酒器里,沈陌佳看他回来了,淡淡地打招呼,“回来了,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我煎了牛排,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沈陌佳很平静,完全不像一个人度过新婚夜的新嫁娘,面对夜不归宿的老公,一句质问都没有。
那副神情,好像路人一样。
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又一时看不出来。
路人?这个词在他脑子里出现,久久不能散去,他有一瞬间的惧怕,刚才的轻松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蓝心,他的新婚妻子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冷声质问他去了哪里,他想解释,都张不开嘴。
躺在浴缸里时,他才发现哪里不对劲儿了,手盆架上的漱口杯只有一个,浴架上的毛巾只有一条,进来前拿睡衣的时候,衣柜里好像空了不少。
贺言喻的脑子里滑过一个很不好的念头,急忙跳起来,顾不得擦拭身上的水珠,围着浴巾匆匆忙忙地跑出去,打开衣柜一看,果然没有了她的衣服。
衣柜里整整齐齐都是自己的衣服,从浅到深,依次排列,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
梳妆台上属于她的化妆品没有了,窗户上悬挂的贝壳风铃也没有了,床头柜上那张他们拥吻在一起的照片也不见了。
属于她的物品统统不见了,蓝心是什么意思?她想干什么?
他呆呆地走出来,房门玄关处一个皮箱赫然立在那里,他刚才进来的时候,竟然没有看见。
沙哑的嗓子说不出话来,明明不是他的错,他也准备原谅她了,怎么却一副分手的状态。
他,出局了?
他贺言喻也是骄傲的人,自尊心不允许他低声下气地祈求她留下。
沈陌佳拉上窗帘,屋子里漆黑一片,漂亮的蜡烛点燃了,那静静燃烧的火焰温暖而美好,散发出来的热量传递给每一个人。
可他们,好像没有感受到这份热情,也没有感受到快乐,那昏黄的烛火,只照耀到它周围的一隅,再远一点,就不起作用了。
房间暗沉下来,像他们的心,暗淡无光。
沈陌佳倒了两杯红酒,姿态优雅的举起来,露出标准的微笑,“言喻,第一次见面是我不对,作弄了你,正式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在我夜不归宿的早晨,准备一桌丰盛的餐点,还点上浪漫的烛火,只为了和我道歉?
既然只是道歉,那门口的行李是怎么回事儿?
贺言喻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仔细端详面前的女人,明明昨天还熟悉无比的人,今天却陌生得可怕。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已经原谅我了,干杯。”
此时的沈陌佳,身上那种大大咧咧的脾性收起来,完全就是受过良好教养的大家闺秀,让人欣喜,也让人......不安。
而这种不安随着她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时,愈加强烈起来,“......老婆,你慢点喝,大早上喝多了难受。”
沈陌佳笑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言喻,我没有和你说过我的家庭,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一个畸形的家庭关系,带给我的,是不同于正常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