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钦使言出必行,我等惭愧之极。这次得钦使提携,我等能离开北海郡那个鬼地方作为您的亲随兵马,属下深感荣幸。跟着王钦使办差,定然很是过瘾。北海郡的事情兄弟们还津津乐道呢。”
王源摆手道:“怕是要你们失望了,此行只是作为我的亲卫,可不是去打打杀杀的。刘将军要履行你的职责,没我的号令,绝不可有任何异动,否则我可不依。要知道咱们要去的可是范阳郡,那里是安禄山的地盘,又是夷族和契丹同我大唐的交战之地,好好约束手下,不得散漫妄动才是正理。”
刘德海等人均道:“王钦使放心,我等定谨遵您的命令,不会乱来的。”
王源微笑点头,当下让陈忠等人和刘德海等人交接兵器战马等物资,刘德海和团练兵马那里享受过这般待遇,这些盔甲兵刃弓箭战马都是杨国忠特拨的精选出来的物资,全是京城戍卫兵马的装备。刘德海等人乐的嘴巴都合不拢,南衙兵马个个捂嘴偷笑,腹诽这帮土包子没见过世面。
一直闹腾到掌灯时分,这才将物资交接完毕。晚上,并州太守裴正清设宴招待京城来的王钦差,王源借花献佛,将南衙护送的将领们请来摆了十几桌款待,感谢他们一路的护送。十几桌的饭菜花了裴正清不少钱,将个裴正清心疼的龇牙咧嘴,事后唠叨了十几日才放下。
但一直到宴席结束的二更天,回到馆驿都要上床休息了,从下午就开始打探的柳钧一行人依旧毫无踪迹。并州是左近数十县来往密集之地,每日出入人流成千上万,也无从查证柳钧一行人是否已经进入了并州。但自己进并州声势浩大,若是柳钧在并州,没理由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的消息。
紫云儿和青云儿更是忧愁满面,她们都是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婢,服侍了秦国夫人多年,岂能不知道柳钧的走失对秦国夫人而言是个大灾难。又岂能不随着一同忧心。
王源虽然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安慰她们,但自己心里也开始打鼓,柳钧是否真的来找自己的想法也开始动摇,毕竟是个十岁孩童,想法天马行空,什么事干不出来。
当天夜里,王源听到了紫云儿和青云儿在馆驿外间的床上发出的压抑的缀泣之声。
天亮后,南衙护送的兵马启辰回京,王源送走他们之后,并未立刻启辰,特意逗留到日上三竿,便是想多些时间让柳钧现身,但事与愿违,柳钧压根没有出现。
无奈之下,众人只得启辰离开并州,后面还有几百里的路要走,也不能太过明显的磨蹭时间。
就在王源都已经开始认定柳钧并未来并州之时,在大队人马出并州东门二十里外的官道上,柳钧带着他的手下二十余名护卫却现了身,拦在了大队人马的面前。
接到禀报后,王源和青云儿紫云儿三人纵马来到队首,见柳钧全身裹得像个粽子一般坐在照夜狮子白的宝马上,一张小脸冻得通红发紫。
“老师,可等到你们了,你们的速度也太慢了,我都在并州等了你们两天了。”柳钧笑嘻嘻的在马上拱手行礼。
王源翻着白眼上前道:“你怎么早不来找我?害得我们担心的要命,还以为你并未来找我,那么便要赶紧通知你母亲从别处去找你了。”
柳钧笑道:“老师,我知道你们定要想着要我回长安。那帮南衙兵马不走,我才不会现身呢。否则他们绑也绑我回去了。但现在可没人强迫我回去了。所以我不现身见您,早早出城在路上等你们。”
王源恍然,暗赞这小子人小鬼大,心眼太多。原来是担心自己让南衙的兵马绑着他回长安。
“哎,你这不是教老师为难么?”王源叹道。
“老师,求你了,带我一起去吧,有这么多人保护我们,绝对不会有事的。”柳钧哀求道。
王源无可奈何,对紫云儿摊摊手道:“你去劝劝吧。我的话看来是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