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直径数尺的龟裂,胡德兴再发一声吼,大锤再次扬起,渠坝穿了一个小孔,一道冰凉的水流涌了出来!巨大的压力从这个小点上迅速扩散。龟裂以惊人的速度传递了开去。
“快走!”
胡德兴和几名手下一起向那个岩穴奔去,然而只逃到一半,山洪就哄的一声,悬顶扑下!
“他们应该会成功吧!”
刘君韬此时心中有些烦躁,望着大雨不断的天际,心中暗暗想着。
此时的天策军大营已经转移到了高地,并且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虽然不知道水势会有多大,但水势破坏力越大,哪怕淹到了天策军大营内也无妨,毕竟十几万大军的安全基本上是可以保证的,但首当其冲的鞑靼部大营将面临更大的灾难,至少会损兵折将。
在刘君韬的身后,刘子安和严虎并肩站着,两人也是和刘君韬一样,不知道胡德兴会不会成功,心中也是有些焦急。
突然,就有一种沉闷、不样的声响,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从远方逼近,而那个方向就是西面。
刘君韬和刘子安、严虎同时望向了西面,三人的眼中充满了兴奋之色。
同一时间,饮马河北岸,鞑靼部大营。
“什么声音,什么声音?”
鞑靼部的大营之中不断有人跑了出来,对着西南方张望,那边的山谷、平原之间,似乎有一头猛兽奔了出来一般,可是普天之下,又有哪种猛兽能够发集这样震动大地的声响?
这时,西南面忽然传来了让人不安的声音,孛来也被惊动了,带着几名侍卫走了出来,忽然听到南面传来的古怪声响,孛来也不禁皱了皱眉头,当即派人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一开始还有些担心,怕是天策军那边一面撤军一面派人来骚扰,但想想又即释然,自己大营的南面有一条饮马河挡着呢。
饮马河的河床虽浅,不像中原地区的大江大河那样深,但由于今春融雪水量增大,已不是骑兵能够纵马踏过,步兵更是不可能了,只能依靠皮筏或者船只横渡,所以孛来驻营于此并没有什么后顾无忧。
但那不祥的声音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响,终于到了孛来也没法无视的地步,此时孛来站到了大营中的一个高处,与手下一起远眺,周围的鞑靼部士兵也是在不断议论着。
“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饮马河这个地方有什么古怪的猛兽么?”
也有人说:“不对,不对,可能是山谷中在响雷。”
然而响雷是这样么?
不对,不对!
终于有来自山区地带的积年老兵想到了什么,突然异常恐惧的叫了起来:“天啊,那声音、是山洪,山洪!山洪爆发了!”
孛来和周围的鞑靼部士兵闻言都是呆了一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那些山区的老兵已经开始逃命,那些人一边说:“得赶快走!离开这里!这里地势太低,会死人的!”
有将领见他们扰乱军心,飞骑过去责问,轰隆隆的声音从西南方高处冲来,来得比任何千里马都快!
孛来此时才从老兵那里审问明白,觉得可能是山洪时,那可怕的洪水已经绕过最后的一层山峰屏障,进入了饮马河周围的一马平川,闯入了所有鞑靼人的视野之内!
“洪水,洪水!真的有洪水!”
“山洪啊!”
巨大的洪水顺势而下,远远望去似是一头正在吞噬一切的猛兽,沿着饮马河一路向东,朝着鞑靼部大营便席卷了过来。
眼见如此,鞑靼部二十万铁骑大军全都呆住了,大军惊骇得一刹那间丧失了行动力,再跟着便是所有人都抢着上马逃亡。
孛来也是如此,在侍卫的保护下翻身上马,便要策马奔逃,当此大难临头之际,二十万铁骑大军哪里还有组织?
然而事已至此,又哪里还来得及呢!
南面平缓的坡度没有半点障碍,高下的落差反而助长了山洪下冲的速度,此时带着宽博广瀚的洪水激荡入饮马河中,强大的冲击力在饮马河中激起以丈计算的巨浪,水势同时向河道的两端东面和西面激去,向东是顺流冲下,向西是逆流使河水到冲。
可是宽而且浅的河床也无法完全消解这股山洪下冲的威猛来势,大水带着惯势喷上岸来,只几秒钟的功夫就淹没了饮马河北岸数里之地,鞑靼人的营地皆已在茫茫水中,跟着逆冲上游的水势力尽,随着上游的河水冲了回来,与山洪的后续力量加在一起,迸发出第二波大浪,这一波的大浪竟然直冲到鞑靼部主营的跟前,巨大的营门挡得住兵马,却没法彻底拦住大水,冰凉的洪水从营门的缝隙中涌了进来,将一座旱门变成了一座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