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下来,又用心照顾,自是别人说你是知恩图报的人,那位夫就看重了你?”
“夫乃‘东山老人’,乃当今帝师,我被引荐于他时,他已是年近花甲,这般年岁的人,内心是极其重孝重情义的,若要收我为门下学生,怎能不察我品行?故而我极尽可能的对他们好,于是夫见我聪慧有才学,又能知恩图报便收我于门下,指为关门弟,故而我才能有今日”墨纪说完冲夜凰苦笑了一下。
“那后来你姨爹的二次提亲你为何要应了你,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做声的等你母亲做决定啊,何必要……”
“我那也是无奈之举”墨纪说着叹了口气:“夫知道我姨爹一家的助学之恩,又见玉表姐为我大龄不嫁,便亲自保媒说亲,师傅开言,我怎能不允?自只有答应,回来时,便与上姨爹与我相谈,每一句都说着他们一家的付出,我知付出,也知我所得,故而我应了,也说了,只要我娘同意,就可办婚事的话;可娘不应,我这心也有所不快,自不会强来,便拖,夫知道,只当我孝顺,虽倒惋惜,却更偏爱与我,而同院林副将早对玉表姐有意,又以为她是我未婚妻而从未开口,我便借酒醉之像,道我心苦恼,说我其实对她只有家姐之情,故而他才出言说娶,我便出来做了引荐”
“你这么坐,你姨爹自是要气坏了,只是我不懂,玉表姐怎么会答应?”
“我告诉她,我绝不会违背娘的意思,所以我和她不可能,何况我娘更草草给我定下婚约,我已有约也自是要应的,她便知无靠,而林副将那时也有升迁的风声出来,人也是仪表堂堂,我便相劝,她知无望,也年岁上不能再拖自是答应了,只是谁曾想……竟出了那档事”墨纪说着昂头看了下车顶:“我接她来,总少不了闲言碎语,我爹娘都误认为我对她有意,但是,夜凰”墨纪眼望于她:“我真得只是想弥补一二,毕竟,这接连的变故让我心难过,我到底是欠了她们一家试想,若是当初是我娶了她,林副将之死就与她无关,姨爹也不会气急攻心而猝死,至少不会是一个家,破了”
“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我听说,她,她是白虎,你就算真娶了她,婆母知道了,只怕这日也过不成的……”夜凰说着摇了摇头:“其实我猜想,你大姨爹会选你,大约可能早知玉表姐是白虎的事,故而施恩于你,也是想着,你会知恩图报给认了吧”
“若是我没听那一席话,我真的会认,你信吗?”墨纪直勾勾的看着夜凰,眼里闪动着一丝光亮,夜凰点点头:“我信虽然现在看来,你并不是那么纯良的人……”
墨纪愣了下,随即苦笑:“的确,我不是个纯良的人”
夜凰看着墨纪抿了下唇:“虽然我愿意做你的树洞,但这些话,我想你从不会对别人说吧?你就不怕我因此对你厌恶吗?毕竟你虽有因,但听来,你也有算计报复之心,利用之举,说到底并不怎么光彩”
“是不是觉得,我这人,不是君?”墨纪说着眼有一丝伤色,夜凰一时无言,而墨纪眨了下眼后说到:“我不想骗你如果是以前,我才懒得与你说这些,毕竟在我眼里你无须知道我的本性但是现在,我想告诉你,不管是所谓的树洞也好,还是可信赖之人也好,我们毕竟是夫妻,总要朝夕相对,日后也许会共同面对很多想象不到的事,所以,我该让你知道我本性为何,这也算坦坦荡荡的待你,予你以赤诚”
夜凰闻言冲他淡淡的笑了下,扭头看向窗外,墨纪则眼有暗色的低了头。
夜凰看着眼前那些移动而过的房屋,车马,忽而扭头看向墨纪:“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君,更没有绝对的小人,就如同好与坏,本就是相对的。”
墨纪闻言抬头看着夜凰:“你的意思是……”
“你是做官的,如果真是个清流,那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儿,那种人总是自诩君,其实根本不是过日的人,谁跟着这种人过日,就跟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一样,天知道哪天这人一抽风的去搏什么清名,就把一家给撩了;相反的,你这种宁曲求直,先入圈再同化的人,更懂得利益取舍,能屈能伸,不说这辈加官进爵,至少一家人活得要踏实许多,不是吗?”夜凰说着冲墨纪淡淡一笑。
墨纪有些激动的看着夜凰,眼神里都透着一份欣喜:“你竟明白这个道理?”
夜凰嗤之以鼻:“什么话?好歹我也是梁国公家的养女,你们官场上的圈和利益集团,我呀,还是知道的”
嘁,好歹我是穿越人士,书也读了不少的,历史上但凡活的好还成功的政治家,哪个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好手?哪个不是清有奸的?那些一根肠到底的,不是做炮灰,就是给人当枪使,最后就算千古留名又能怎样,还不是早早翘辫就算是海瑞,也不过是被孤立的一方,这种人再是青天,什么圈都不会要的最后还不是落得身死的下场?
夜凰内心腹诽着,眼露一丝淡色,墨纪瞧在眼,却不由心跳加快,心暗道:这是老天赐我的恩惠吗?你当真知我懂我?难道,我真的可得一段情缘?
“吁”一声喝马长响,让两人皆是一愣,继而马车便停。
“轩儿给我,你和公爹去吧,我一妇道人家,不想跟着进去,累”夜凰说着冲墨纪伸了手,墨纪应着将轩儿交给夜凰,递抱之,轩儿睁了眼,转头四看:“我们到集市上了吗?”
墨纪伸手揉了下轩儿的脑袋:“还没,爹和你祖父有点事要去谈,谈完才能带你去集市上,你听你母亲的话,等着爹回来好不好?”
轩儿笑着点点头,应了。墨纪当下冲夜凰说到:“你们在这里干等着也没意思,不如,去前面的街上等我吧,那里有个茶楼,你带轩儿去三楼上的雅间坐坐,也能看看周遭的风景,免得无趣”
“好”夜凰刚应声,马车外传来公公墨言的声音:“纪儿,磨蹭什么呢,快些”
“来啦”墨纪应了一声就要出马车,夜凰伸手拉了他一把:“你不晕吧?”
墨纪眨眼一笑:“放心,推掉这事不难”说罢就出了马车。
夜凰从车窗里看见公爹同墨纪进了驿站内,便叫车把式将车往前敢,所行不过二十米的距离就到了街口,当下夜凰就带了轩儿下车,按照墨纪交待的去了那街市里,寻了最高的那家茶楼而去。
小孩总是喜欢热闹的,尤其终日以静打发日的轩哥儿,一入街市内就一直面带兴奋,令夜凰一面心疼一面又怕他太过激动,不得不东和他扯一句,西和他问一句的尽量让他别太激动。
在街市上买了一点糍粑和两串糖葫芦,夜凰便带着轩儿去了那家茶楼里,直去了三楼想要雅间,只是今日里偏巧雅间都已占满,夜凰便干脆带着轩儿就坐在了临街面的茶桌前以观街市之色,并未仗着身份已要特殊招待。
茶一泡上来,夜凰就觉得舒坦,一面看着轩儿吃的嘴巴上都是糖浆红红,一面迎着这八点钟的太阳在那里享受一派闲。
古老的街市,热闹的吆喝声,这异世界的早晨让夜凰有一种久违的悸动,生生想念起自己在现代社会一旦歇下来,就总是要找到那种码头或是山村去享受这种静观的美好日。
“娘,你瞧那里有个卖纸鸢的呢”轩儿忽然伸手指着楼下轻言,夜凰自是顺这手指的方向去瞧,果见一老翁手里举着个木头架,上面挂着各种各样的纸鸢,那燕蝴蝶老鹰的,都做的栩栩如生,比她当初一个简单的方块自是漂亮几百倍去了
“要不要娘带你去买一个?”夜凰顺口而问,内心思量着那个老鹰不错,可耳却听闻轩儿稚嫩的声音:“不了,买来也只能放着,何况娘已经做了一个给轩儿,它正飞在山川大河之间”
夜凰听了回头瞧了眼轩儿,忍不住眼里浮了泪,急急的又扭头向下,当一滴泪落下她伸手去擦抹时,却忽然瞧见了一个修长的身影,有那么一丝眼熟。
急忙的抹掉泪,她仔细的去瞧看,却于熙攘的人群里不见了那个声音,正疑惑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呢,竟看到寒江扶着朴刀拨拉开身边的人,点点前移,那眼眸都直勾勾的盯向前方,似是跟踪一般。
夜凰瞧着诧异便顺着寒江的相向处往前探寻,未几就瞧见了一位公哥打扮的人在一个扇的摊位前,挑选扇。
夜凰起身扶栏而瞧,那公因是背对于她,她根本看不到脸眸,但偏偏那背影就是投着一股熟悉,似是相识。
会是谁呢?夜凰心刚念过这话,人群内有人招呼了一声:“呦,这不是余少嘛”
那公当即转身,夜凰便瞧了个清楚,正是余歌
与余歌招呼的乃是一位年男人,他抱拳与余歌凑近,两人闲问了两句,便是分手,夜凰就瞧见余歌转身买了手扇,继而摇晃着扇如同一个风流才那般,摇摆而去往街市内里。
“娘,我看到寒伯伯了”轩儿忽然看到人群里的寒江便是伸手指他,夜凰立刻转身对他比划了个噤声的动作:“别出声,你寒伯伯好像在忙公务,咱们别添乱”
轩儿点点头乖乖的继续坐好,夜凰伸手递过帕给他,眼往楼下扫了下,就看到寒江拨拉开人群追着那余歌而去。
奇怪,寒江干嘛要跟踪余歌?难道余歌又骗了谁,被人告官了吗?
夜凰想着,眼追着人群里看着那两个身影,内心不自觉的觉着有些怪怪地,但她一时也不明白自己别扭在何处,便收了眼的往别处瞧,哪知这一瞧的,竟就看到了蓝飒他手里提着一提捆扎好的油纸包,不知是点心还是草药,人直勾勾的前行,目不斜视,但没走几步,就会往一边闪躲一下,偏脑袋是直勾勾的看向前方,这让夜凰意识到蓝飒也是在跟踪人
嘿,他是跟踪谁呢?莫非是跟踪杀我的人?
夜凰想着伸头虽他目光前移,自是看到了那几乎要看不清的寒江背影,顿时心一惊:他是在跟踪寒江?他,他怎么要跟踪寒江呢?
心突突起来,她隐隐觉得这事弄不好和自己有关,而此时轩儿却“咦”了一声,夜凰本能看向他:“怎么了?”
“娘,我看到那天救了我和您的那个叔叔了”轩儿自是伸手又指,夜凰只得再度比划噤声的动作:“嘘,一样的,咱们只看不出声”
轩儿点点头,人便抓着栏杆,脑袋在栏杆之间的空当里往外瞧。
夜凰的眼眸随着蓝飒往前移,她内心是乱七八糟的猜疑:他为何要跟踪寒江呢?难道寒江有鬼?不对,寒江是墨纪的发小啊,不应该会是害我的人,而且他也是跟踪人的,难道是他们都在跟踪余歌?嘶,有这个可能,蓝飒被余歌骗过……可是他们干嘛要这样一个跟一个呢?
“娘,那个姐姐是谁?”轩儿忽然伸手去指楼下一个路人。夜凰诧异的扭头去扫了下那个女,回了头:“娘不认得,你问她做什么?”
“咦,娘不认得吗?”轩儿歪了脑袋。
“你这孩,一个路人罢了,娘为什么要认得?”夜凰说着又去扫了眼那女,将她打量了一下:那是一个蓝衣女,系着鹅黄色的腰带,一身江湖人穿戴的紧致衣裳,小口袖,身后还背着一对娥眉刺,典型的江湖人士。
“你看他们一个跟一个得,那个姐姐可跟着那个叔叔的,娘啊,寒伯伯,还有那个叔叔咱们都算认识的,我还以为这个姐姐你也认识呢,诶,难道他们不是一路的吗?”轩儿说着还一副不解的样在嘟囔:“他们这是在玩什么呢?”
夜凰一听这女是跟着蓝飒的,当时便惊,再细细的瞧看女动作,才发现还真如轩儿所说,她是在跟踪着蓝飒的。
这女是谁?怎么还跟着蓝飒?瞧她江湖打扮,还背着兵器……莫不是是追杀我的人,倒追了蓝飒吗?
夜凰想着心立刻忐忑不安起来,便思量着自己是不是应该露头出来,以做提醒好让蓝飒知道被跟踪,但刚要动作,却又听到了轩儿的喃语声:“这样的把戏有什么好玩的呢?一个追一个的,不知还有没人?”
夜凰瞧看了轩儿一眼,立刻打消了冒头的想法。此刻的她若是一个还好些,至少还好脱身,可带着孩,她怎敢冒险,万一那女真是要杀她的人,她冒然暴漏自己,岂不是会连累了轩儿,且不说伤他,就是吓着他也是不成的,当下便将身缩回茶室内,乖乖的坐好,只眼追着蓝飒的背影,心急急地祈祷:蓝飒啊蓝飒,你可是一帮帮主,那么好使的耳朵,怎么也该听到追踪你人的动静吧,你可被人跟踪着的啊
她正祈祷着呢,蓝飒忽然回身冲身后一个张望,那姑娘立刻往边上一闪,蓝飒站在路的正,将手里的油纸包往腋下一夹这就拍了下手,当下那姑娘便往那藏身的柱后面又躲了下。
夜凰紧张的看向蓝飒,蓝飒却是摇了下头,复提着那一提油纸包转身而去,夜凰再瞧那姑娘,就看那姑娘露了脑袋,瞧见蓝飒去了,便匆匆忙忙的跟了去。
他应该是发现她了吧?可是那鼓一下掌是什么意思?江湖的警告还是试探?
夜凰愣愣地猜想,岂料此时轩儿竟笑着指着楼下言到:“果然是这样一个跟一个吗?怎么这回是爹爹”——
今天真艰难,本来还想着加更的,结果今天小区换智能电表,给我停电到晚上7点,饭都米吃的码字啊,这才完工,哎,加更在明天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