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起来,悲痛从胸口涌出,而她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了的自己:“我、我男朋友失踪了,我们已经谈婚论嫁了,他突然就不见了,不管我怎么找他都找不到他,他所有的朋友亲人也都说没见过他,我不知道他突然去了哪里!”
蓝雨君双手抱着缩在胸口哭着,在她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枚戒指,不知道是时下女子自己买来装饰戴的,还是她男朋友送的。
猫猫放下了手机,看了眼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的男魂,问道:“你男朋友,长、长什么样的?”
“我手机有他的照片。”蓝雨君拿出自己的手机,从相册里调出一张两人的合照给猫猫看,“他叫汪智明,跟我同岁。”
猫猫接过来一看,当中的女的应该就是蓝雨君,但照片里的比她现在要瘦很多,再看看门口的男魂,虽然肤色略有些不同,且照片里的男人一脸帅气明媚,跟门口面部僵硬死气沉沉对比起来像不同的人(鬼),可从五官辨认,可以确认就是同一个人(鬼)。
她有些不太好受地将手机递还给蓝雨君,都不知道怎么跟这可爱的小胖姑娘说,她找的男友已经死了。
她看了仇钺一眼,仇钺便代替她问:“你男友无缘无故失踪,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已经死了?”
仇钺虽然没有明说死了,但他这话也挺直接的。
可显然蓝雨君是想过这个问题的,虽然她在听到这个问题是脸色有些白,但还是回道:“我、就算是尸体,我也要找到他!”
“所以,你想要的,就是找到你男友,无论人或尸体,是吗?”
蓝雨君顿了下,随后点了点头。
“好。”这生意就算接下来了。
“你累了,”仇钺道,“休息一会吧。”
蓝雨君本来就精神恍惚,意识有些难以集中,听到他的话后,只觉眼皮酸涩沉重,不一会儿就受不住困顿闭上了眼睛趴在了桌上睡过去。
在她睡着后,仇钺手中拿着一块干净的布,往门框上面一丢,就盖住了那里挂着的一个八卦镜,男魂汪智明察觉阻碍自己的力量不见了,就试探性地往里跨一步,确定真没事后才走进来。
他看到仇钺时也怕,差点就又退出去了,但最后还是忍住了,绕开仇钺来到蓝雨君身后。
“我问你,”仇钺盯着汪智明,“你怎么回事,死在哪了,怎么死的?”
“我,我不知道……”
猫猫好奇地眨巴着眼睛:“自己怎么、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汪智明看向猫猫时,眼神跟蓝雨君差不多,一看就移不开目光,连人家问了什么都没听进去。
只听仇钺冷冷一哼,汪智明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她是我女朋友。”
说到“她”时,汪智明微微抬头看着蓝雨君。
“就只记得她?”猫猫忍不住感叹,“那你们感情一定很好。”
她嘴里这么说,可这话也是她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想来这可能就是符帘记忆里美好的爱情?但爱情究竟是什么玩意?
汪智明顿了下,略微解释道:“不是记得她,其实我连她究竟是谁,我都不记得,准确地说,我只知道她是我女朋友,就像有人在我脑子里刻下了这条信息一样。”
“所以你一直、跟着、她?”
汪智明点点头:“我好像惦记着什么事,却想不起来,而且我不能离开她太远,只能跟着她。”
“为什么不能、不能离开她、太远?”
“我不知道,就有时候我想离开,走着走着,又回到她身边了,我试了很多次,都这样。”
一直静坐着让猫猫把该问的都给问了后,仇钺这时候才给猫猫解释:“他死前最大的执念应该跟她有关,或者他的死跟她有关,有什么事情强烈地刺激了他,以至于死后,只能徘徊在她身边。”
猫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问汪智明:“那你跟着她多久了?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跟着她快三个月了吧,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就一直在找我,前两个月,她为了找我,也因为我不见精神恍惚,不是旷工就是做事丢三落四还总出错,才被她老板辞退的,后一个月她也没找工作,就是到处跟人打听我。”
说这些事,汪智明神色是动容的,人死后还有个人这么惦记着他,他自然是感动的,还有点心疼她。
猫猫抿了抿嘴,再次看向仇钺,本以为是件很简单的事情,问问死者就知道啦,可人家死者自己也不记得自己咋死的,现在尸体在哪,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这可咋整?
仇钺还好,都是交易,就没有简单繁重之说,他道:“那就一点一点地把事情屡清楚。”
他打个响指,蓝雨君就醒了过来。
她有些茫然地看看仇钺看看猫猫,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过去了,可她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了,刚只是一小会的功夫,却让她有种疲惫清空许多,整个脑子清明了不少。
“我们会帮你找到你男朋友汪智明,”仇钺见她醒了,开门见山地说,并取来一支指头粗细和长短的香,用纸包好,“这是凭证,至于费用,我看你没什么钱,就用物件交换吧。”
蓝雨君确实没什么钱:“用什么换?”
“不急,事情解决后,我自会找你讨要。”
蓝雨君一顿,这就好比许诺给对方,谁知道事后会要什么东西,万一是命呢,是她不舍得的东西呢?
可蓝雨君莫名地就是信了仇钺,只迟疑了下,就接过了被寻常黄纸包得很精细的香,签下了一份契约。
仇钺随后问了些关于汪智明的事,就让蓝雨君回去了。
仇钺目光追随着蓝雨君,人家走远了,他还是望着门口,手指在扶手上点着,若有所思。
猫猫见着,从躺椅上爬起来,凑到仇钺跟前,看了看他,在看看门口:“你、看什么呢,看上人、人家了?”
蓝雨君虽然稍微有点胖,但确实挺可爱的,说话轻声细语的。
猫猫心里突然就不舒服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舒服,仇钺从没记挂着什么人或物,除她以外。
她两手左右拍在仇钺脸上,将他掰过来跟自己对着。
仇钺好笑地看着她:“怎么了?”
“你、怎么了,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仇钺反问,“我就想着事,你觉得我看什么了?”
猫猫:“……”
“那你、那你想什么?”
“就觉得这蓝雨君有些奇怪。”
那不就是在想她嘛!
猫猫阴阳怪气地问:“她怎么了?”
仇钺奇怪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了:“一个人是好是坏,身上都会透出些气来,就好比做多了善事的人,身上自会有功德光是一个道理,但她身上像笼着雾,看不出深浅,很可能是身上戴了什么法器。”
“哦,是这样啊。”猫猫心里忽然又觉得舒服了。
仇钺新奇地看着她:“你刚在生气?”他惹着她了?
“没有,”猫猫一口否认,随后又点头,“对,我生气,你说要给我做虾的,你看,那只虾都要跑走了,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做啊?”
那只被她抓出来玩的虾,从躺椅的扶手掉到地上去了,正奋力地往外跳呢。
仇钺将那只虾抓回来:“好好好,这就给你做去。”
“还有鱼。”
“行,还有鱼。”
“再顺便多做点肉呗。”小奶汪见仇钺这般好说话,也趁机要求,“最好是那种大骨头上的肉!”
仇钺瞥了小奶汪一眼,然后指指旁边放着的那袋狗粮:“那呢,自己吃去。”
小奶汪:“……”
这同样是猫啊狗的,怎么态度就能差那么多?它也是只小可爱呀!
仇钺没多久就做了一盘红烧大虾,和一盘猫猫喜欢的糖醋鱼,蒸了加了肉沫的蛋,还有一碟小菜,就在店里头吃,快把憨狗和小奶汪馋死了。
仇钺是不会管它们的,猫猫给憨狗倒了狗粮,忍痛分了点给小奶汪,就捧着自己的碗,吃得满嘴冒油。
“猫猫。”
“嗯?”猫猫头都没抬。
“虽然你跟其他的妖或精灵不一样,你先有了人身,但这种犹如天上的馅饼总归存有隐患,明天开始,你跟着我修行吧。”不管怎么样,将缺失的基础补起来总不会错的,她先又了人身,再修炼,比任何妖怪都要得利,已经相当于开了大挂了,不能就这么浪费。
而且,随着她一次次帮人,获得地反馈让她身上的灵息越来越重,这对她好,可同时也会更吸引更多人鬼邪祟的注意,她要有自保之力才能让他放心一些。
猫猫听了自然不会反对,她巴不得呢,“嗯嗯”着点头,但依旧没抬头,正在剥虾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根本没听进去,胡乱地敷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