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对明玉玨的教导很用心,既然前面明玉玨没有什么异心,只在前几年才开始的,那么必然是他知道了些什么旧事,让他心态发生了变化。
而他做的事情仅仅是针对三房,那么这个旧事和三房的人有关,可明明他父亲三老爷辛季春才是将他们带回辛家的那个人。
也是和他父亲肝胆相照的人,为何明玉玨还如此的恨三房?
这个旧事是不是和今日七日打听到的得罪徐家舅舅的事情有关?
他难不成是把明大老爷的死,甚至明家灭门的事情都栽到了三房的头上?
辛宴觉得匪夷所思,迫切的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
如此过了两日,辛夷不但没等到燕无名或者萧元祐派人上门来,反而被赶去了女学……
叠山书院,是上京比较有名的学院,从前分为男学,女学,到如今慢慢的只剩下女学了。
来叠山书院的女学生多数是勋贵家的姑娘,你一派我一派的,不大好相处,这也是辛望亭见辛夷选了叠山书院后,提醒她不许反悔的原因。
只是,辛夷对自己的定位是身娇体弱,性子柔和稳重,懂事的很,是定不会和人起什么争执的。
有过那么几次争执,那都是因为别人先撩她,先撩者贱,对于贱人当然要手下无情了。
辛夷抱着对燕无名还有萧元祐的怨念上了马车,只是上车后,就看到了正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的辛宴。
“小弟,你在这里做什么?”
辛宴懒洋洋,“等你。”
辛夷,“有锦春他们陪着,我不需要送的……”
辛宴‘嗤’的一声,
“你当我想送你啊?是娘,父亲,祖父,甚至大伯,大伯娘都说我们书院就在隔壁,就一起走好了。”
辛夷大跌下巴,“你不是在国子监吗?国子监在城内啊。”
辛宴翻了白眼,“你脑子里都是什么?衡山先生的衡山书院就在叠山书院边上,我在国子监不过是挂名,大多还是和先生学习。”
“那天我离家出走……你怎么……”辛夷觉得自己聪明脑袋不够用了,还是因为她不太关心家里的事情。
顿时,她有些自责的拍了拍辛宴的肩膀,“姐姐以后一定会好好关爱你的。”
辛宴:相煎何太急!
叠山书院虽然还在城内,不过位置很偏僻,也不是建在山上,衡山书院更近些,到了后辛宴没下车,而是将辛夷送到叠山书院才返回。
“行了,到了,你自己进去没关系吧?”辛宴指着一处掩藏在绿柳和青竹之下的院子对辛夷说。
辛夷当然没关系了,她是姐姐,没道理让弟弟和她进去呀。
她潇洒的朝辛宴挥手,顺着青石板小路朝前走,很快就看到大门牌匾上的‘叠山书院’四个飘逸潇洒的打字,里头还隐约有读书声传出。
“姑娘找谁?”看门的婆子听到敲门声后,开门询问。
辛夷递过祖父给的推荐信,“我是来报道的。”
那婆子看了眼,将门打开些,“姑娘随我来。”
里头有读书声,也有穿着一样袍服的人在里头走动。
辛夷跟在婆子的身后,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她把老夫人教导的规矩礼仪都用上了。
丢自己的脸没关系,不能丢祖母的脸。
“微微,这边,这边……”一连串的欢呼声从曲桥那边传来,然后就是‘噔噔’声,就见宝平郡主提着裙子跑了过来。
后头还跟着好几个贵女,哦,里头还有好几个老熟人呢,辛夷还看到了康平郡主,以及她的跟班们。
哟呵,真的很热闹呢!
叠山书院,真是不虚此行啊。
那婆子停下来给走过来的几位贵女行了礼,宝平郡主挥挥手,让她退下,
“你退下吧,我带微微去先生那里……”
婆子迟疑了下,目光定在辛夷身上。
辛夷微微一笑,“嬷嬷,你先去前院吧,郡主和我是朋友,她没有课业的话就麻烦她带我过去。”
那婆子见辛夷这样说,福了福身,“那就劳烦郡主和各位贵人了。”
等到那婆子走了,宝平郡主挽着辛夷的手就走,一直停在桥上的康平郡主拦着了去路,只见她操着手,骄矜的看着辛夷,
“辛七,你身子不好不好好的呆在家里养身子来书院做什么?”
“你就不怕到时候跟不上,丢辛家的脸啊?”
她的语气平淡,话可真是不怎么客气。
“郡主。”辛夷慢条斯理,“我身子好不好,丢不丢辛家的脸,跟你没关系吧?”
“我丢的是我自己的脸,辛家的脸,又不是你英王府的脸。”
一上来就这样,她辛微微又没吃英王府一口大米,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康平郡主被噎的面色一寒,冷声道,
“和你说话不过是客气客气,真的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个草包哦,以为跟着郑老夫人学了三年就能变凤凰了?”
“草包就是草包,变不了凤凰。”
“哼!”
宝平郡主护在辛夷的跟前,指着康平郡主,
“康平姐姐,你嘴上留点德吧,小心上火生疮,到时候可别哭爹喊娘的。”
辛夷拉了拉宝平的手,一点也不生康平的气,笑道,
“既然知道,你还跑来问什么,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康平郡主目瞪口呆,“辛七,你这个……你怎么说这么粗鲁的话?”
辛夷淡然,满不在乎,“反正说的是你呀。”
康平郡主与众女,“……”
宝平郡主偷偷的给辛夷竖了个大拇指。
好半响,康平郡主才反应过来,“辛七,你竟然敢侮辱我……你以下犯上……我要去先生那里告状……”
辛夷,“郡主,你该及笄了吧、怎么还和个孩子一样,受了委屈就回家,那你还来学院做什么呀?在家抱着乳娘就是了呀。”
“而且,我现在还没去报名,还不是书院的学生,书院的规矩也不适合我呢……”
康平郡主,“啊啊啊,辛七,我们不共戴天。”
辛夷望天,她们一直都不在一个蓝天下啊,她来女学就是为了将来能够考女官,为了让家里人同意她和萧五郎学破案,找到回青丘的路。
至于这些姑娘是来做什么,谁知道呢?
也不关她的事呀。
“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听声音,像是个端庄温和的女子。
果然,一个约莫四十岁上下,生得丰腴而肤白的美人儿正站在桥头,她边上的是一个穿着玄衣的高大男子。
见着高大男子,辛夷的眼睛都亮了,要不是人多,恨不能立刻就扑过去,叫‘五哥’。
几位贵女仿佛都很怕这位美人儿,再加上又有萧元祐在场,顿时都和鹌鹑一样,缩到边上。
萧元祐朝辛夷微微颔首,眼眸温和,仿佛带着笑意。
宝平郡主推推辛夷的手,低声飞快地道,“这位是陈先生。”
辛夷拿着推荐信,朝美人儿躬身施礼,“学生辛夷见过先生。”
陈先生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原来是你,你推荐信给我,随我来。”
接着,又威严的朝众位贵女,“你们是哪个先生的时间,还不回课堂上去?是想今日都留堂吗?”
众女见到萧元祐不知道多兴奋,哪里有心情回课堂,可陈先生的威严让她们不得不回去。
于是众女是一步三回头的往桥那边的学舍挪过去。
辛夷趁着陈先生训斥众女的时候,低声的和萧元祐说话,
“五哥,你最近怎么没找燕大人?”
萧元祐也学着她一样,低声道,“最近燕无名出公差去了。”
怪不得,原本辛夷有些怨怼的心马上平复了,咧嘴一笑,“五哥,你怎么会来学院的?”
萧元祐耳朵有些发红,咳嗽一声,没回答辛夷的话。
他是不会告诉女孩为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