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清寒快步从府门中走了出来,径自走到云湘滢面前,轻施一礼:“原来是姑娘来了,快请进!”
“有劳清寒大人了。”云湘滢也回了一礼,迈步走进了璟王府。
门口那两个守卫,见清寒对云湘滢可算是恭谨有礼,当即长出了一口气,好在他们两个人通传进去了,否则后果不敢设想啊。
云湘滢边走,边轻声询问了一句:“清寒大人,方便让我为殿下诊一下脉吗?”
“清寒早就说过,当不起姑娘的大人之称,直呼清寒的名字即可。”清寒先是这么说了一句,然后不回答云湘滢的问题,却是说道:“外间皆传言,殿下时日无多,姑娘难道不相信吗?”
“传言而已。何况,我只相信自己亲手诊断的。之前,我见过殿下几次,也曾诊过殿下的脉,其症虽是凶险,却还存有一线生机,殿下身边又有医道高手,怎会让殿下如此轻易撒手西去?”
“姑娘对殿下极为有信心,清寒相信,殿下若是得知,必然会很高兴。”
闻言,云湘滢的脚步微顿。清寒话中的意思,云湘滢听了出来,看来外间的传言,至少有一件事说对了,那就是璟王昏迷不醒,否则清寒怎会用上“若是”两个字。
当云湘滢亲手诊到了璟王恒卓渊的脉象之后,就确认他的确是一直昏迷不醒,但是其病情最为凶险的时刻已然过去。
“姑娘可能诊出,殿下昏迷不醒的原因?”清寒忍不住问道。
林老为了这件事,都快把自己的头发拽光了,今晚更是把他自己关进了屋子里,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他。
云湘滢没有回答,反倒问道:“清寒可信得过我?亦或者说,殿下会否信得着我?”
清寒微微一怔,不知云湘滢为何会有此一问,不过还是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殿下曾经说过,姑娘做什么都可以。”
这次,轮到云湘滢微怔,她做什么都可以?
回过神来,云湘滢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昏迷中犹自有如一柄出鞘利剑的恒卓渊。
转头,云湘滢将药箱打开,从其中挑出了几样药物,又将带来的银针,一字排开的放在了床边。
师父曾经说过,那套针法在治疗内伤拖延日久,从而昏迷的病症上,有独特的功效,但于施针者要求甚高,消耗的内力并非一星半点。
而对于她这个本就算不得,顶尖武功高手的人来说,更是一招不慎,招致内力反噬,吐血受伤都是轻的。
云湘滢心中暗忖着,唇边绽开一抹淡笑。或许,为了那一句做什么都可以,她也该使用一次那套针法。
心中主意已定,不过云湘滢的口中,却是略带戏谑的说:“如果,我想要殿下的性命,也可以吗?”
“这个……殿下倒是没有说过。”清寒很诚实的回答,继而又补了一句:“清寒相信,就凭殿下屡次相助姑娘,姑娘也不会想要殿下的性命的。”
闻言,云湘滢不置可否,只是面庞上的神情,忽然肃穆起来。而清寒见状,也连忙收敛了心神,不再发出一点声音,只目光灼灼的盯着云湘滢的手指。
云湘滢的手指,先是在恒卓渊的身上连点数下,然后才开始缓缓施针,针入却不静,每一根银针都在轻微的颤动着。
当云湘滢的手指拂过时,这种轻颤更是明显,甚至渐渐带出一种细微的嗡名声!
银针一根根落下,云湘滢的手指,舞动的速度越发快速了起来,而目睹这一切的清寒,神情更加凝肃。
清寒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每一根银针上,充斥着的内力,这种内力分布的极为均匀,却又略有不同。
即便不懂医术,他也看的出来,这套针法必然不简单!
一场针施了下来,云湘滢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手指也微微轻颤起来。只是云湘滢坚持着,直到最后一根银针,从恒卓渊身体上拔了下来,她的身子晃了晃,差点坐倒在地。
“姑娘没事吧?”清寒想要伸手搀扶,却又收回了手,扯过椅子来,送到了云湘滢身旁。
“无妨。记下现在的时辰,一刻钟之后,给殿下服下这粒药丸。记住,一定要在一刻钟的时候,不能早也不能晚,否则会给殿下留下无穷的后患。至于另外几样药,等明日辰时,再给殿下服下。”云湘滢几乎是跌坐在椅子上,不过还是细细的叮嘱道。
“是,清寒记下了。姑娘,清寒让人送姑娘回去吧。”清寒听得出来,云湘滢的声音有些虚弱,这也印证了他之前的想法,那套针法果然不简单。
“不必了,我的人就在府门外。”云湘滢接过清寒替她整理好的药箱,轻吸了一口气,起身向外走去。
只是,云湘滢还未走出房门,清寒忽然伸手,猛地将她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