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云侍郎的夫人?你说的侄女儿,可是文阳侯唯一的女儿云姑娘?”
陈氏顺势站起身来,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故作悲伤的说:“正是。我除了滢姐儿一个侄女儿,哪还有旁的侄女儿啊。”
“你说你侄女儿不肯来?”
陈氏做出一副窘迫的模样,说:“哪、哪有,这位夫人你听错了,滢姐儿只是身子有些不适,其实她心里是蛮惦记这件事的,即便去赏花……不是,即便去上香,对,去清和寺上香也还记得。”
这话,明着是为云湘滢开脱和解释,实际上却是将云湘滢抹黑到底。
身子不适,却还能去上香,既然能去上香,为何不来这檀越寺,偏偏要去毫不相干的,以求姻缘签比较准的清和寺?
一句解释的话语,却是将云湘滢的不孝,宣扬的淋漓尽致!
眼见周围的人,纷纷开始低声议论,陈氏自以为奸计得逞,心内暗笑,殊不知众人议论的对象,并非云湘滢,而恰恰是她。
“哎,之前咱们是不是亲眼看到,云姑娘求见方丈大师,商谈明日去做法事的事来着?”
“云姑娘来过了?那云夫人怎么说她去了清和寺啊?”
“什么呀,方丈送云姑娘出来的时候,我也看到了,方丈大师应了呢。”
“那这位云夫人是什么意思啊?”
“还能什么意思?一定是不喜欢她侄女儿,就想败坏云姑娘的声誉。”
“云姑娘真可怜。”
种种言论,不一而足。
陈氏也渐渐察觉有些不对,这个时候,有丫鬟许是打听到了什么,急匆匆的在陈氏耳边说了几句话,陈氏的脸色立即难看起来。
就在这时,云湘滢领着念柳和冷玉,缓缓从寺内走了过来,在陈氏面前站定。
“二婶,之前是湘滢不对,不该非要闹着,先去一趟绣阁,买素净的衣裙,惹恼了二婶。”
说着,云湘滢轻轻福身施礼,继而才说道:“只是二婶,湘滢没有去赏花,更没有去过什么清和寺,想是二婶记错了吧。”
陈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恨恨的盯着云湘滢,心里几乎要把手底下的人,给骂了一个遍!
不是说云湘滢去了绣阁,买了许多的衣裙,不肯回府吗?不是说云湘滢之后,还要去城东赏花吗?不是说根本不会来檀越寺吗?
该死的混账东西!
之前她还在想着呢,等她从檀越寺走上一遭,将云湘滢的声誉,全都败坏完了之后,一定要想个办法,将云湘滢诳出城去,怎么云湘滢就忽然跑来了檀越寺,还说动了方丈大师,她却全然不知情呢!
几乎能够想象到,此时周围的人,都是用什么样的目光,在看着她!
陈氏白眼一翻,身子向后就倒。
雁荷急忙伸手扶住她,口中急急的说道:“夫人,夫人!一定是刚刚来的时候,夫人太过诚心跪拜,身子吃不消了,这可怎么办?我可怜的夫人啊……”
雁荷这一哭,让周围的人略有些讪然,毕竟人家诚心跪拜,都跪的晕过去了,她们还那样说人,着实有些过分了。
云湘滢却是微挑眉头,真晕假晕,她还能看不出来吗?
想要以晕厥,来避开眼前的一切,怎么可能?
心中冷笑着,云湘滢面上却是带着担忧,也急急的上前,仿佛伸手要去搀扶陈氏,指间的一根银针,却是顺势就扎在了,陈氏后背的穴道上,急速捻动几下,就拔了出来。
只听得陈氏“嗷”的喊了一嗓子,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二婶你没事啊,以为你晕过去了,还吓了湘滢一跳呢。”云湘滢唇角隐含淡笑。
“是啊,云夫人,你这一会儿晕,一会儿叫唤的,的确容易吓到人。”有人语出讽刺,既然要装晕,那你就要装的像一点,这么快就醒过来,是把在场的人都当做了傻子吗?
雁荷不知云湘滢暗中扎的那一下,只是见陈氏不装晕了,心中有些疑惑,就试探着问道:“夫人,您可是好些了?是不是头晕的旧疾,又发作了?”
顿了顿,雁荷又道:“奴婢早就劝过您,来檀越寺请大师做法事,那是滢姑娘尽孝的时候,偏偏您心疼滢姑娘,要代替滢姑娘来吃这份苦!可是谁来心疼夫人啊?夫人……”
雁荷几乎是说的声泪俱下,若不是陈氏前后矛盾的行径,恐怕众人真的会相信,陈氏是一个心疼侄女儿的好二婶了。
即便是有之前的事情在,众人看向陈氏的目光,也与之前的不大相同了。
云湘滢微微垂眸,没有任何辩解的话语。
倒是她身旁的念柳,带着盈盈笑意,一番话不单说的雁荷面红耳赤,就连陈氏也无地自容起来。